只塑膠袋才懶洋洋的落下,一片廢紙又無精打采地飄起。幾條交錯的路上空無一人,彷彿所有的事物都已在剛才只是突然之間就全都不知消失到哪去了,連條狗也找不著,唯棄下這空空的世界曬著不懷好意的太陽。

看那大塊廣告牌,我顯然正身處這半途荒廢了的小區的外圍建築。

廣告牌後的中心圓形公共休閒地植有幾株風景小樹被雜草掩蕪著,那被遺棄了的水池假山彷彿乾涸的可憐的眼睛。

再向前延伸視線,但見樓房林立,只是難找著一棟完工的,全沒人居住的樣子,莫名其妙地給人種撒哈拉的荒涼。

——北海,這就是北海?

一陣響聲引得我探首俯身。只見一名髒兮兮的小女孩騎著一輛嶄新的三輪車載著她那髒兮兮的小弟弟正從樓下經過。小女孩的腳還無法蹬滿轉,但那種左高右矮搖搖晃晃的歪俯前進似乎愈發顯示出她的興奮來。嶄新的三輪車在日光下亂晃,突然、一道光被她那莫名的笑反彈,強烈地刺中了我的雙眼,——這就是她的一個開始,一個新的開始,騎著一輛嶄新的三輪車,懷著一種全新的心情,帶著一個新的希望,奔向新的生活……這就是她的新的開始!

弟弟來敲門催問,我這才關了窗,開始*沖涼。

剛一開始,見水生寒,伸腳一試更是縮哆。橫心試著去衝,果又不冷。不覺就拋盡了十二月的意識,開始有些爽了。最後,乾脆拿過矮凳子,坐在水龍頭下盡情地衝。

正暢快時,弟弟卻來敲門了,說衝久了會生病的,破天荒地叫我把換下的衣服放著,——他幫我洗。

儘管馮梅還坐在屋裡,可我還是一進門就往床上倒。

任二人如何喊我起床坐一會,我只顧自己暢開了四肢大躺。我實在是太困了,這一衝,將我一路的疲乏全洗清醒了。

剛剛朦朧過去,突然就被兩下輕輕的敲門聲給驚醒了。一個有些沙啞的女聲禮貌地傳進來問:“請問可以進來嗎?”

3、北海的圈圈(3)

馮梅應了聲“請進”,便有一女孩推門而入。她們彼此握過手後又喊我起床見老鄉。我賴著懶動,那女孩就主動上前向我伸出手來,我也只好起身又讓她換出了左手。

來者名叫白麗嬌,開口又只是帥哥長帥哥短的。我只好強忍著哈欠無可奈何地對自己說,又來個莫名其妙的查戶口的老大媽了!

馮梅卻暗示我說來者在此混得不錯,非明是要我好生對待了以結個人緣。又問我來者漂不漂亮,說我們大理的金花還是不錯的。白麗嬌乍看的確漂亮,但內容淺,耐不住琢磨,胸脯到十分飽滿。

白麗嬌說她原是在北京的,但一兩千的工資還不夠電話費,嫁人又年齡太小(她說她芳齡一十七。還真是有點滑稽有點可笑!怎麼說呢,馮梅也沒說自己十七十八),所以就跳到北海來發展了。也不知為何,我只感覺她這一跳多半是跳得有些歪了。只是我已懶得去多想,我他媽的實在是太困太累太想一倒頭大睡了。

白麗嬌查這查那,一步步將我拉來扯去,搞得我越發是不知所以了。她突然話鋒一轉,問我是不是來玩的,在玩的同時如果有機會的話是不是也想找份工作。

我這才想起自己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弟弟他是給我看好了份什麼好工作。我就拿眼去看他,不想他竟是有意地避開了。馮梅卻在一旁暗示我機不可失。

我尚未表態,白麗嬌已主動說她們公司因擴充套件業務,正在內招一批業務員,問我是否有興趣聽一聽,如果有,她正好得空就看在老鄉的份上給我講一講。馮梅就說她們公司不錯的,難得我有幸碰上這麼好的機會。我又去看弟弟。這回他到是終沒再躲還向我點了點頭,只是好像費了很大勁似的。

白麗嬌講了兩句又停下問有沒有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