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她暴走了。

以莫千南心高氣傲的性格再加上他對她那點兒少得可憐的情分,這絕對不可能!

猶豫了一番,躊躇了一番,遲疑了一番,鍾敘敘終於披上外衣,躡手躡腳走下樓梯,輕輕開啟大門,朝他走過去。

“喂!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她埋怨他。

莫千南又拿出一支菸,結果手抖抖索索半天也打不燃火機。

“有什麼事就說吧。”秋天的夜晚真涼啊!她緊了緊外套。

“敘敘,你是不是要嫁給那個湛、湛、湛……湛什麼來著?”

“湛墨青!”她幫他接上。

“湛墨青,湛墨青,湛墨青,你要和他結婚?”莫千南靠在樹上的模樣真頹廢,一點也沒有往日花花大少的風采。

“你不早就知道了麼?”和酒鬼對話真累。

“不結行不行?嗯?”莫千南突然抓住她的肩膀。

“不行。”她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

“你愛他麼?”他突然開口。

愛他麼?鍾敘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不愛他的是不是?既然不愛為什麼要和他結婚?”莫千南的眼睛是她從沒見過的紅。

“那又怎麼樣?”鍾敘敘揚聲反問他:“莫非和你結?你今晚這是算什麼?和女朋友的姐姐有一腿?”

莫千南好像清醒了一些,他定定地打量她:粉紅色的睡衣,胸前有一隻在啃蘿蔔的毛絨絨的小兔子,外面罩的是一件嫩黃的針織衫,小巧的臉龐在路燈下閃著瑩白的光。他突然低下頭,捧起她的臉沒頭沒腦地狂吻起來。

“啪!”鍾敘敘甩了他一巴掌,清脆的聲音在夜晚格外清楚。

鍾敘敘知道自己這一下打得有點兒重,她倒退兩步,搓了搓火辣的掌心:“你喝醉了。”

莫千南怔怔地站在原地,用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盯著她許久許久。

她有些害怕,又退了幾步。

“呵呵。”莫千南突然仰頭笑了出來:“這是我第一次被女人打。”

鍾敘敘站著不動。

“敘敘,”他叫她,聲音裡面隱隱有一絲哀傷,眼睛定定地看著她,波光閃耀:“和我結婚……如果真的可以,和我結婚?”

如果是兩年前,她也許會答應。

“莫千南!”她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有憤怒,有難受,又有一絲糾結,不免聲音有點顫抖:“兩年前你莫名其妙要和我分手,不過兩個月後就變成我妹妹的男友,你和林曉嬙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如今我要結婚了,你又跑來說這些話,到底是演的哪一齣?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

莫千南像是被牢牢釘在地上,眼中幾度光影交錯,最後黯淡下來:“敘敘,對不起。”

她冷笑一聲:“說實話,莫千南,認識你這麼些年,從來沒有弄清楚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心裡到底想什麼,我和你在一起整整兩年,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對我動了真感情,你這樣的人,我不會再招惹,也不敢再招惹,也請莫少你不要再來煩我!”

莫千南呆呆地站了半晌,低低地笑兩聲,聲音裡含著無比的嘲笑和頹唐:“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鍾敘敘的胸口還在悶悶地痛,這些話在她心中足足憋了兩年,如今傾瀉而出,本該十分痛快,但是不知為什麼,看到莫千南的模樣,她竟然很難過,眼淚快忍不住要掉下來。

她極力把淚花逼回去:“還有,林曉嬙是我妹妹,你要是對不起她,我拿你是問!”

說罷掉頭快步離開。

“敘敘!”走出幾步,莫千南急急喚她。

她回過頭,月影疏淺,秋風軟軟,燈影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