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4/4頁)
章節報錯
婚紗照的架式。馬驍自然而然把手搭在楊念萁的肩頭,看著她說:“我們從新開始。”楊念萁溫柔一笑,道:“好的。”
那位攝影師把相機還給馬驍,說:“等一下,我拍一張不介意吧?”馬驍說不介意,楊念萁微笑點了下頭,攝影師用自己的相機對焦,兩人同時朝著鏡頭笑,默契十足。
馬驍謝過攝影師,回頭問楊念萁,“你身體怎麼樣?”楊念萁低頭笑一下說,“我很好。你看我可以一個人遊八大關,就知道沒問題。”馬驍問:“哪八大關?”楊念萁就答:“嘉裕關,山海關,涵谷關,居庸關……”馬驍說:“沒有山海關。”楊念萁問:“沒有山海關嗎?”馬驍說:“沒有。”楊念萁說:“我在這裡逛了兩天,我記得好像看到過山海關的。”馬驍說:“沒有,要不我們找一找?”
楊念萁笑著說好。
粉紅瓷白的海棠花開滿枝頭,含苞的殷紅如櫻桃,半開的豔粉似胭脂,盛放的淺淡像水彩,一隻只毛筆蘸飽了水點上了顏色在宣紙上洇染開去,粉花白瓣層層疊疊連綿不斷,開滿一整條路。嬌花嫩蕊間是翠綠的新葉,堆錦織繡,春深如海。一陣風過,吹落一地花瓣。站得久了,站在花間,不敢移步,怕踏著這一片春意。
馬驍拂了拂長凳上的花瓣,兩人坐下,靜看春色醉人。過了良久,楊念萁念道:“幾樹繁紅一徑深,春風裁剪錦成屏。花前莫作淵材恨,且看楊妃睡未醒。”馬驍說:“我是學金融的,詩詞歌賦通通不懂,講給我聽聽?”楊念萁就再念一首給他聽:“卻笑華清誇睡足,只今羅襪久無塵。”馬驍說:“這句我聽懂了,羅襪無塵,是說的洛神?我看過天龍八部,記得這個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楊念萁聽了微微而笑,又念:“海棠妙處有誰知,今在胭脂乍染時。試問玉環堪比否,玉環猶自覺離披。”
“哦,是說的楊貴妃啊。不過就你這個身材,比起楊貴妃來差得太多了吧?” 馬驍恍然說:“是在把海棠花比作楊貴妃?楊貴妃一個胖美人,哪裡像海棠了。”
楊念萁回眸一笑,說:“你還沒笨到家啊。海棠春睡,指的就是楊妃,不是說海棠像楊妃,而是說熟睡的楊妃像海棠一樣嬌媚。蘇東坡有詩賦海棠說: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看一眼馬驍像是無聊的神情,轉口說:“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馬驍猶自未覺,她說的他不是很明白,但花美人美,他總是懂得欣賞的。
楊念萁避重就輕地說:“對不起,我說你笨了。”話一出口又後悔,心裡想也許是避輕就重了?乾脆說兩人志趣不合,也好過說他笨吧?誰會高興聽見人家說自己笨呢?
念萁的臉色陰晴不定,把一切心思都寫在了臉上,馬驍想,不過是看個花,怎麼就有以這麼多心思想法?將來我揣測你心思就不知要花多少工夫,一時又覺得不勝其煩。念萁同樣把他的心理活動看在眼裡,她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嫌她矯情卻是一定的。
兩人在海棠花樹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剛剛才有了點的諒解又打上了結。念萁的臉上慢慢升起一個笑容,說:“不是說去找山海關?”上前挽住馬驍的胳膊,要他忘記剛才的事。
馬驍討厭她曲意承歡的態度,好像他是個蠻不講理的人,而她在努力緩和兩人之間的僵局。但這個僵局本來就是她造成的,馬驍抽回手臂,假意一指,“你帶路。你不是在這裡逛了兩天了嗎?一定很熟悉。”
念萁咬著嘴唇說好。
海棠開得再好,一場雨後,也就紅褪香消。良辰美景一向難得,她那一點隱藏在心底的浪漫想法,遇上馬驍的冷麵孔,從來都儲存不長。
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