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婕凝的臉上,她的瞳孔中,都好似有火光攢動。

她邊哭邊笑,輕聲道:“寶寶...再見。”

李斯珩的心,突然就遲鈍的痛了痛。

那時的權衡策劃,從頭至尾算是算計,就連算計這個孩子時,也是從利益出發。

而現在,李斯珩竟是這麼真切地感受到,曾經有一條生命,死在了權利的傾軋中。

祭奠的儀式很簡單,一直到結束,李斯珩看著蹲在地上緩緩站起的莊婕凝,終究是輕聲道:“抱歉。”

莊婕凝臉上有錯愕,之後,她笑笑,沙啞的說:“是我對不起孩子...”

後來的兩天,一切就好似從未發生過一樣,時間平靜無波的過去。

莊婕凝看著沈津辭無微不至的照顧邊月,心中也沒有吃了從前的怨懟。

也許是因為一切都要走到終點了,人在一無所求的情形下,反而能冷靜。

邊月午睡醒來時,看見莊婕凝坐在一旁,正安靜的看著自己。

時光好像在剎那間重疊,邊月回到了經年之前,香江潮溼壓抑的雨季。

莊婕凝也是這麼坐在教室裡,看著自己打瞌睡,笑著說要告訴老師。

而現在,不過就是物是人非。

邊月眼中的昏沉茫然還未散去,莊婕凝已經收回了目光。

她起身,就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舉步離開。

邊月也就沒有和她說一句話,她醒了覺,和溫皎通話,得知她和沈昭禮已經辦完了結婚儀式。

邊月問溫皎:“皎皎,你覺得幸福嗎?”

溫皎的眼睛很亮,她笑著,很認真地說:“月月,人不能一直在追求已經失去的,我曾經回過一次頭了,可是結果依然是重蹈覆轍,所以現在,我決心往前看,我是幸福的。”

邊月覺得安心,她踏實下來,同溫皎說她一定要等自己回國,到時候,她要好好陪著她。

溫皎笑著,道:“那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住在一起。”

邊月當然是願意的,她們聊的很開心,許久未見,於是天南海北,什麼都說。

邊月不知道,莊婕凝站在樓梯的轉角處,安靜的聽了很久。

之後,才真的離開。

莊婕凝走的時候,邊月收到了她的手寫信,薄薄的一封信,被放在黃色的信封裡,邊月展開看的瞬間,心情莫名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