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皎站在墓地前,身後是兩排保鏢。

她穿著白色的孝服,鬢角邊上是哀傷的小白花。

她正看著墓碑上,溫永維笑容慈愛的照片,眼淚流乾,只剩下火辣的痛。

沈昭禮和邊月他們正在靈堂招待弔唁的客人。

溫皎不許大辦,她說溫永維生前就討厭別人進他的房子,所以就連靈堂,都設在了溫家的前廳。

照常理,溫皎這個做女兒的應該出來招待客人的,可是她不肯露面,不肯見任何人。

沈昭禮待人周到,每一個來弔唁的人,他都會親自寒暄幾句。

大部分的人,也就是說一些節哀順變之類的客套話。

沈昭禮便也就從善如流的回應了。

但是也會有幾個人不識趣,問道:“溫皎呢?我們這些做叔伯的,想要同她說幾句。”

是溫皎的長輩。

沈昭禮微笑,道:“我妻子傷心過度,不想見人。”

那些叔伯中,有人露出不贊同的表情,“如今永維不在了,皎皎這個孩子怎麼還是這麼任性?她現在代表的是他父親的顏面,我們這些自家人倒是沒關係,可是旁人,一定會說她沒有教養。”

沈昭禮的笑容冰冷,他豔麗的眉眼,在燈光的浸潤下,顯得很鋒利,“那按照你的意思,我現在應該把我的妻子叫過來,和你們客套幾句?”

“按照禮節,溫皎應當同我們說兩句的。”其中一個叔伯指著旁邊白鬍子的老者,道:“這可是溫皎的大伯,溫家輩分最高的人。”

沈昭禮笑笑,眉眼間的情緒愈發寡淡,他說:“我爸在世的時候,我妻子都不用遵循這些禮節,現在我作為她的丈夫,也不會讓她過得不開心。我的妻子,任性一點又怎麼樣?”

那些叔伯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再說話了。

原本看著沈家小公子是個好相與的,才想趁著溫永維離世這個日子,好好敲打一下溫皎。

畢竟這麼多年,溫永維把溫皎寵的無法無天,說溺愛都不過分的。

可是現在一看,這位只怕更溺愛。

“昭禮,你別在意,溫皎今日心情不好,我們都理解的,自然不會需要她出面。”白髮老者笑著道:“他們就是說話不中聽,你別放心上。”

沈昭禮當然不放在心上。

他笑笑,淡淡道:“那你們請便。”

溫皎不知道自己在溫永維的墓地前站了多久,只是天色有些昏暗下來了,她的雙腿也失去了知覺。

邊月不知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正一臉心疼的看著她,蹲下,扶著溫皎的手臂,低聲道:“皎皎,昭禮在收尾了,我們回去吧,已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