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姐姐,食不言寢不語。”

這丫頭!喬落齜牙咧嘴。

她們高高興興向目的地走著卻見到幾個警衛員,看見她們手一伸:“這裡不能走了。”

“為什麼不能?這裡路好好的沒有禁止牌,我們是可以走的。”喬落不滿。

“上邊來了大領導,這會兒戒嚴。你們要逛明天再來吧!”

喬落僵著後背不動地方。丁丁有點兒害怕地拉拉她的手:“小落姐姐,那我們明天再來吧?”

喬落這才回過神來,她怔怔地看向丁丁,眼神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丁丁正有些不安的時候,喬落卻忽然笑了,那個笑容很美卻讓丁丁覺得莫名地難受,想抱抱她的小落姐姐。

“走吧丁丁,其實想想,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

回程的這條路喬落走得很沉默,丁丁也感覺到了,她忍不住問:“小落姐姐,你在想什麼?”

喬落輕聲說:“想一些很複雜的事情。”

“多複雜?”孩子看著她。

喬落站住,看向遠處的天。

天很藍,藍到堅硬,零星的雲朵點綴,像柔軟的緋邊。

陽光正好,映照得眼前的景色澄澈通透,如同孩子的眼睛。

喬落想起她在美國時與一位教授的交談,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一生孤寡,他說:我討厭孩子,他們能看透一切。

喬落低頭撫摸著孩子柔軟的頭髮,她還在等自己的回答。

她搖頭笑:“不,其實事情並不複雜。”她嘆,“複雜的從來都是人心。太多不甘心的,放不下的,捨不得的……”

“小落姐姐,你曾經寫信給我說‘至道無難,唯嫌擇選’,你現在也是這樣麼?”

喬落簡直愛極了這個孩子:“丁丁啊,我爸爸從小就跟我說讓我長大了以後當博士,可是我沒有機會。我們丁丁長大要不要當博士?姐姐幫你念博士好不好?”

丁丁並不明白,卻笑著說:“姐姐說好就好!”

又走了幾處地方,天漸漸暗下來,喬落牽著孩子的手往賓館走。

山風陣陣,松濤聲聲,偶有雀鳥鳴叫,恣意飛過。

她忽然站住,看著等在路邊的人。

賀遲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看眼前的女子一點一點收起輕鬆灑脫的表情。

他真是氣瘋了,一發現喬落跑了,他馬上給當地掛電話讓他們去問。果然喬落領丁丁去旅遊了,然後他就直奔黃山。

他站定在她面前,看喬落側過頭去。他在逼她麼?這樣都不行麼?

喬落一入住他就收到通知立刻趕來,在路口堵人,山風吹了太久,他的嗓子有點沙啞,他深吸兩口氣,說:“喬落,你也太能欺負我了吧……”

喬落眉尖一顫看向他。

山間的黃昏中,夕陽的柔光軟化了男子俊朗剛毅的輪廓,映得一雙黑眸中情意盈盈,濃黑的眉毛微皺,壓著委屈和隱忍。

她說不出話來。

商雨曾問她:與賀少怎麼回事?

她答: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他永遠能堵住我拒絕的話。

就像現在,如何讓她開口說:我就是不想再欺負你,所以不想見你。

她看著賀遲,這樣林間的靜默相對讓她想起在美國的一次山間遠足,他們意外地發現一片楓林,一行人高興地衝進去,她跑得太急一個趔趄被賀遲扶住,她卻反手推他一把說:你拉我幹什麼?!賀遲那時也是這樣默默地看著她不說話。

真的,她已經欺負他太久了。

賀遲,那麼好的賀遲。

可是越好,就越不敢留。

她看向天邊,終於說:“賀遲,我其實……”

“你是丁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