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地逃,已經不足為慮。

“阿勒黑,放開人質,我讓你們離開!”覆亡在即,周虎赫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早先被阿勒黑扣押的弘吉剌和嫰真部貴族們成了亡命之徒手裡的人質,滴血的彎刀架上其他人的脖子,周虎赫可以無視,可岳父德薛禪也在其中,他就不得不投鼠忌器了。

“忽必烈,哈哈哈,你好哇、你好哇!老夫籌劃多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一朝雪恨,去壞在你的手中,功虧一簣!我恨啊,恨死了你們這些遠道來的雜種!草原這麼大,你們為什麼要來幫助帖木兒那個偽君子。為什麼你會發現我的計劃,輕易毀滅了我多年的努力!嘿嘿,你壞我大事,我殺你岳父,咱們一報還一報!哈哈哈!”陷入瘋狂迷亂的阿勒黑狂笑著,抖動的馬刀劃破了德薛禪的脖頸,血流如注。

“別!阿勒黑,快住手!你這個混蛋,難道你就不為自己的兒子們想一想嗎?放過我的岳父,我讓你們走,而且保證不會追殺你們。塔克汗拔,如果你還想活命,請阻止阿勒黑!”周虎赫大急,上前兩步喊道。

塔克汗拔還沒行動,德薛禪突然開口道:“忽必烈、博爾忽,你們不要費力氣了!殺光這些傢伙,他們是不可能放過我們的!即便你放過他們,鐵木真也會砍下這些人的黑頭。動手吧,我的好孩子!”

德薛禪的決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還沒等阿勒黑有所反應,他已經自刎在刀下了。被割開的喉嚨處,鮮血如同泉流般湧出,死亡前的德薛禪臉上一片寧靜,似乎還有一抹笑容。

“父親——”博爾忽悲痛地哭喊著,奮不顧身的衝向阿勒黑。

“殺光他們,殺光他們!鐵木真不會饒了我們的,哈哈哈!”塔克汗拔夜梟似的非哭非笑道,掄起馬刀剁下了一個弘吉剌人的腦袋。絕望的篾兒乞人把屠刀指向了身邊任何一個人,瘋狂的大砍大殺,進行最後的狂歡。

當合剌赤惕計程車兵們殺死最後一個抵抗者,得到解救的人質寥寥無幾了。德薛禪死了,失豁死了,阿勒黑死了,斡羅納死了,斷斷片刻,蒙兀三部的首領們全都倒下了!隨他們而去的,還有幾十位貴族頭人,數百名三部士兵。

“父親,父親!……”博爾忽哭喊著,緊緊抱著德薛禪的屍首,淚水佈滿了臉龐。

“博爾忽,不要傷心了!岳父求仁得仁,他是含笑而去的。”現在,滿地的狼藉讓周虎赫明白了德薛禪以身相殉的原因。弘吉剌的舊有勢力,伴隨著統治階級的集體死亡,已經土崩瓦解了。分裂、對峙、依附他人,所有的黑暗全都歸於了零,部落白茫茫一片好乾淨!德薛禪的死,是在為弘吉剌,為博爾忽爭取新生的機會。

“振作起來,帶領弘吉剌惕,去贏取新的功勳,洗刷恥辱,讓德薛禪父親的英靈在長生天那裡含笑安息!”

面色含悲的博爾忽站起來後,失去主心骨的弘吉剌人、嫰真人,還有許多額勒只斤人,都聚集到了這位昔日的蒙兀英雄麾下,跟隨萬字旗走上了戰場。

“你們終將被征服,我們要主導一切!

每個角落都將唱起頌聖的讚歌,

合剌赤惕蒼狼來了!”

在雄壯的歌聲中,第二撥援軍奔赴戰場。很快,在鐵木真眥目欲裂的不甘中,篾兒乞人撤退了。

第十八章 白災

篾兒乞人的全線進攻失敗後,戰爭在事實上就已經結束了。鐵木真的軍團畢竟不是打不死的鋼鐵強人,他們也是凡夫俗子,在接二連三的失利打擊下,篾兒乞軍中也瀰漫起失敗主義的消極情緒,出現了將士厭戰,人心離散的危機。

“首領,大巫祭說了,多則三四天,少則一兩天,長生天就會降下暴風雪,並且有可能會比前年的雪災還要嚴重得多!”赤列格爾臉色凝重地對木然坐在火爐邊的鐵木真說道。今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