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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都沒說,我看見他喉結抖動,該是吞了一大口口水。
然後他起身要走。
我道:“別走!”
哈丹坐了回去。
我對他伸出手:“扶我起來,我有話同你說。”
哈丹便扶我坐起,怕我坐的難受,還摞了兩個枕頭在我後頭。
我問他:“你替我去行大禮了,是麼?”
哈丹:“嗯。”
“你之所以要行這個禮,是必須對自己的族人有所交代,是麼?”
“對。”
“你若沒這個交代,哪怕拿出王的威嚴,他們也不會真心接納我,我也無法在狄族立足,是不是?”
“是。”
“你這麼做,是因為天下雖大,除了狄族,世間已無我容身之處了,對嗎?”
哈丹沒有回答,可他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我仰頭苦笑一聲,長嘆:“你沒有錯,天下雖大,的確已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
“可是我不甘心!”我攥緊拳,狠狠打在床上。
“十一,”哈丹道,“今時不同往日,你已經不是皇帝,許不起高官厚祿,也不能去賭臣子的忠心。何況邊關守將是否仍是魏鐸,你我都不清楚,貿然闖關,說不定還沒見到守將,便已經被人射殺於關下——當日那三箭還不夠麼。”
“殷、衛二人盼你速死,我好不容易把你從二人手中救出,你卻要自投羅網,十一,你自己說,你傻是不傻?”哈丹厲聲道,“這仇,我替你報,來日無論何種方法,我定提二人人頭見你,為你出氣。我知道你不稀罕,你是皇帝,你有你的尊嚴。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若你一味抱著那點可笑的尊嚴寧折不彎,去做那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把命都折騰沒了,你自己想,值不值?!”
哈丹對我一向溫柔,這幾句卻嚴厲至極。他是真動了氣,我抬頭望著他的臉,心想,他這幾天避而不見,是不是因為生氣的緣故呢?
我心底湧起一陣恐慌,不知怎麼,竟問道:“你說親者痛仇者快,是說我死了,你會難過麼?”
“這是什麼傻問題?”哈丹皺眉道,“今次打你,雖有種種不得已,可你這麼氣人,也該打!然而我每打你一下,便像在自己心上割了一刀,你昏過去,我的五臟六腑更像焚了似的。所幸你沒事,否則把命給你都不夠!”
哈丹說得氣呼呼,可說到後來,自己先軟了下來。他終究待我好,重話說了幾句,與我柔聲道:“不欠我人情這種話,以後別說了。咱們有什麼欠不欠的,如此生分,聽著跟外人一樣。”
我心理本就恐慌夾著難受,哈丹聲音一柔,我的鼻子不由酸了。我使勁屏著呼吸,一邊點頭,一邊去抓他的手。他不叫我抓,手往後縮,彼此離得遠,稍稍一錯,我竟抓到了他的胳膊上。
哈丹痛得一縮。
這是個多尋常的動作,怎會覺得痛?我察覺不對,問道:“胳膊怎麼了?”
哈丹將手臂背到身後,敷衍道:“沒事。”
“胡說,沒事你躲什麼?”我道,“袖子擼上去,給我看看。”
哈丹不肯,嘴上說著沒事,一個勁躲。他越是躲,這事越是蹊蹺。我急了,撐著身子靠過去,用力一拉,將他的胳膊拉了過來。
袖子挽上,露出一圈滲著血的白布條。
我心下震驚,把布條一圈一圈解下來,慢慢的,一道橫貫手臂、還滴著血的傷口顯露出來。
“這……這是怎麼傷的?”
我識得這樣的傷口——這是刀傷,且傷口滴血,該是不久之前才傷的。
哈丹出入羌族營地是好幾天之前的事,這不是那時的傷——難不成他在自己的王都裡還會遇襲?
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