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火光還好,就在火光稍縱即逝的一瞬間,就只見那點亮火摺子的人眼前猛然出現了一個黑影,緊跟著人就發出了一聲慘叫,不多時便是重重的墜地聲,聽聲響不知道是壓斷了幾根竹子。

“是個小和尚!”

“小心,這小和尚厲害得很!”

“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咱們聚齊圍上去!”

在這打鬥聲越來越大的時候,那彷彿暫時被人遺忘的jing舍圍牆上頭,也現出了一個人影。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那數量與結果絕不對等的一場打鬥,此人突然撲哧笑了一聲,隨即便腦袋一低又不見了。

“師傅!”嶽五娘興沖沖地衝進了公孫大娘的屋子,笑吟吟地對正在仔細擦拭劍器的公孫大娘說道,“後頭動靜這麼大,師傅你還真沉得住氣!我剛剛去瞧過,就是白天見過的那個小和尚正和一群人廝打在一起,那些人瞧著像是隔壁霍國公王大將軍家裡的從者!”

“哦。”公孫大娘頭也不抬,直到徒兒嬌嗔地上來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她才淡淡地說道,“那幾個鬼鬼祟祟的傢伙,不外乎是打我的主意。倒是那小和尚奇怪得很,彷彿在那兒徘徊了好一會兒。”

“肯定是因為被師傅的絕世風采給迷得神魂顛倒了……哎喲!”

嶽五娘敏捷地躲開了公孫大娘那突然抄起桌上裙刀突然上揮的一記,可等退到安全地帶,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時,卻突然只覺得頭上髮髻一鬆,緊跟著,原本綁得嚴嚴實實的頭髮竟是整個披散了下來。意識到自己還是著了道,她也不惱,一面隨手結髮,一面不解地問道:“師傅就真的只當不知道?”

“你去叫醒康老他們,讓他們大聲呼喝……記住,就喊有賊!”

在那一陣陣吶喊呼喝聲中,不但寺中巡夜的僧人漸漸都趕了過來,就連早已睡下的主持崇照法師也被驚動了。當他匆匆帶著人到了這jing舍後頭的竹林時,看到就是四處亮著幾個火炬,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個直哼哼不能動彈的人,旁邊的羅盈則是被兩個僧人死死拉住。而傍晚時分才剛住進來的那王大郎及幾個從者,則是正和早一步趕過來的監寺等僧人理論。

“監寺,是他們覬覦公孫大家,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想翻牆潛入jing舍!”

那王大郎惱恨地瞥了羅盈一眼,隨即冷笑道:“他們鬼鬼祟祟,你哪來的證據?”

小和尚臉sè漲得通紅:“是我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

“笑話,可有旁證?”見羅盈啞口無言,他便一振袖子滿臉桀驁地說道,“我這些從人是因為正巧有人起夜,看到這半夜三更有人接近公孫大家的jing舍,卻發現有人意圖不軌,所以方才叫了人出來擒賊,卻不料這意圖不軌的惡僧竟然倒打一耙!這安國寺好歹也是受敕封的大寺,寺中竟然有人不守清規,真是笑話!”

羅盈只覺氣得胸口都疼了,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你……你血口噴人!”

“家父爵封霍國公,官拜左武衛大將軍,檢校內外閒廄兼知監牧使,我也有官職爵位在身,你這連剃度都未行的小沙彌,是誰血口噴人還用問?”

此時此刻,崇照法師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儘管不知道羅盈怎會出現在這兒,可對於這個從小收養在寺中的孤兒,他卻有十足的信心,更能斷定必是王守貞yu行不軌。然而,此事倘若真的鬧大,無論是對寺中清譽,還是於上下僧人,都會受到莫大的牽連,王守貞卻決計動不了一根毫毛,他只能把心一橫上得前去。

就在這時候,他只聽得jing舍那邊傳來了一個清亮而嬌媚的聲音。

“各位大師,師傅請我來傳一句話。此刻夜sè已深,明ri還有一場盛會,既然不曾出什麼大事,不如揭過了如何?”

聽到公孫大娘讓人如此傳話,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