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郎一個庶子;卻對望之不聞不問……”

“你問問望之;他一天在讀書上頭肯花多少工夫?”杜孚冷笑一聲;見嫡子心虛地別開了目光不敢和自己對視;他方才淡淡地說;“黯之生母早逝;將來即便官居高品;封的也是你這個嫡母;你有什麼好爭的?更何況他若成才;自然免不了要去任上;你眼不見心不煩;何必針鋒相對望之比黯之年少那麼多;將來多有倚賴十九郎和黯之的地方;你眼下把人得罪光了;杜氏族人又對我等平常;日後該怎麼辦?”

韋氏被杜孚說得啞口無言;最終低下了頭。而杜孚把杜望之徑直拖了出去之後;吩咐一個信得過的老僕嚴加管束;隨即便吩咐了人去預備行裝;打算明日一大早便啟程。而他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一走;論理本不應該引起多少波瀾;可這個訊息卻轉瞬傳到了霍國公王毛仲耳中。

和一個年紀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官位也遠遠不如的後生計較;王毛仲原本並不屑於此。奈何長子王守貞當年做的不是什麼尋釁滋事;而是派人劫殺;形同於生死大仇;而杜士儀把那樁案子鬧得那麼大;直接從**消滅的手段就再也不好用了;所以當初他才會授意張說在幷州派給杜士儀一個危險差事;誰知道卻被其輕輕巧巧躲過;而後甚至又在奚王牙帳遭遇到那等險境時照舊平安生還;他不得不感慨於是老天爺對其的優厚。

前些年杜士儀遭遇的一次次朝堂兇險;他不是沒有推波助瀾;可對方全都一一躲過;這也就罷了;此次其在蘇州遇刺的那件事;儘管上上下下諱莫如深;可他哪裡會沒有打探過其中內情?柳惜明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簡直把柳家臉面都丟盡了的小子固然該死;可倘若沒有杜士儀故佈疑陣激怒那小子;又怎會使得柳齊物這一支幾乎遭受覆頂之災?而最可慮的是;面對這一幕;武惠妃竟對杜士儀再次表達了籠絡之意

“看來;這杜十九是真的要成婚了。我才不相信司馬承禎是真的因為當年一句批命妨了他的婚事;這才要彌補;那老道哪有這月老的愛好分明是當年沆瀣一氣;現如今杜十九又有了意中人;這才使出了這種小伎倆”

被王毛仲請來的葛福順聽了這話;不禁眉頭緊鎖很不理解:“即便如此;也不過是區區一個殿中侍御史;縱使宦途再順利;沒有十幾年也休想爬到高位;更不可能對你有什麼威脅;你何必小題大做?”

“小題大做?葛兄;此子固然年紀輕輕;但和他對上的;鮮有好下場。我本來是可以無視他;只可惜;我有個實在太不成器的愚蠢兒子;而且那是生死大仇;不能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在萬騎之中多有故舊;請幫忙打探打探;他究竟看中了哪家女子?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王毛仲說到這裡稍稍一頓;不禁想起了自己早先打探到王元寶之女彷彿和杜士儀之妹相識;也常常奉命往來杜宅;可杜士儀出京三年;王元寶那女兒奉金仙玉真二公主之命;往來於畿南山東好幾家道觀;和杜士儀再沒了交集;他就漸漸打消了這懷疑。

此刻;他見葛福順不答話;又少不得安其心道;“杜十九在外頭轉了三年;聲威不減;如今回來又借了司馬承禎的勢;定然是想再進一步。只要他留在京城;我就不怕沒有機會治他要知道;源乾曜也好;宋憬也好;都已經是風頭不再了;眼下杜李二相爭權;他只要稍稍不留神;就可能粉身碎骨”

“好吧;我就幫你這個忙。”葛福順無可奈何地答應了下來;卻又不忘提醒道;“你也得管管你家兒子;生死大仇豈是說結就結的?這樣會給你平添多少麻煩咱們能有今天得來不易;別毀在子女手上。”

葛福順口中這麼說;等離開王毛仲家中之後;他多了個心眼;又去造訪了陳玄禮。同是唐隆功臣;陳玄禮卻和王毛仲與他不同;素來低調得沒什麼存在感;但據他所知;陳玄禮因當年守護之責;和玉真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