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大約便是合巹酒了。

酒漿澄澈,微微有些辛辣,也微微有些甘甜。

周圍不知何時已經失了聲,連帶著伺候的人也消失得乾乾淨淨。新郎君站起身來,笨拙卻溫柔地替她拆解著鳳冠。她小小地“啊”了一聲,終於回過神來,將領口稍稍拉開一些透氣,而後按住種沂的手,低聲說道:“我自己來。”

種沂悶聲低笑:“你瞧得見綰髮的簪子和玉扣麼?”

她指著梳妝檯,歪頭看他:“你抱我過去?”

他低低說了聲“好”,果然俯身將她抱起,走到梳妝檯前,自己坐在了高高的銅凳上,然後一隻手攬著她的腰,一隻手替她扶著鳳冠,笑道:“可需為夫效勞?”

銅鏡照出了兩個朦朧的影子,喁喁細語,一如鴛鴦交頸,繾綣到了極致。

“我可以自己慢慢來……”她一面慢騰騰地說著,一面慢騰騰地開始拆解鳳冠。她的夫君一面替她扶著髮髻,一面輕吻著她的耳垂,含混不清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表現得嬌羞一些。”

“芙蓉帳暖**度,畫眉深淺入時無麼?”她吃吃笑了兩聲。

“若是公主偏愛芙蓉帳暖,今夜為夫大可賣力一些。不過——”他停頓片刻,而後懲罰性地在她柔軟的耳垂上咬了一下,“你委實不像個新嫁娘。”

她哎喲一聲,順手扯落長長一串流蘇珠翠,鳳冠也順勢歪在了梳妝檯上,身後夫君的呼吸聲也漸漸粗重起來。她一面手忙腳亂地按著身後人的手,一面拆解頭上剩下的珠翠,嘰嘰咕咕地抱怨道:“我哪裡不像個新嫁娘?今天一天快把我熱壞了——”

他悶悶應了一聲,雙臂收攏,將她牢牢圈在懷裡,沿著頸側一路吻下,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別、別鬧。”她的髮髻還沒散呢。

“為夫體諒公主熱得壞了,想要替公主紓解幾分,公主意下如何?”他手上稍稍用力,將她反按在梳妝檯上,深邃的眼眸裡滿是情。欲之色,聲音也透著幾分喑啞。

哎、哎呀糟糕,她剛剛好像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了!

她掙扎著在他懷中滾來滾去,一面躲閃,一面急急忙忙地說道:“這、這個,還是慢些……梳妝檯委實不是一個好地方……還、還有……我、我聽說、會疼……”

他低頭吻了吻那雙如水的明眸,聲音愈發喑啞:“若是疼,就咬我一口罷。”

“才、才不咬你……”她嗚嗚地蜷在他懷中,一面摸索著替他解腰帶,一面小心翼翼地說道:“你、你溫柔些……”

“好。”

“慢、慢些……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