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剛才發生的事簡單地向她彙報一遍,席苗聽得眼睛都圓了,急忙來到茶几前,提起箱子一看,果然滿箱子齊嶄嶄的美金,還有幾塊金條,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問絡腮鬍:“這是多少錢?”

絡腮鬍依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一邊吸著煙,一邊翹著二郎腿,搖頭晃腦地說:“他們說一百多萬美金,我還沒來得及檢查,但看上去應該差不多吧。”

教授走過來,對絡腮鬍道:“哎呀,發生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萬一出了問題怎麼辦?”

絡腮鬍微微一笑:“打招呼?打招呼有用嗎?老毛我心中有數,你們不用跟著操心,這些都有我來搞定,你到南極後再慢慢琢磨那裡的問題吧。長話短說,現在錢到手,這裡不能住了,馬上退房,咱們趕緊離開,找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過幾天清靜的日子再說。”說著,絡腮鬍從沙發上一躍而起,麻利地穿上衣服,將黑箱子合起,提在手中。

我有些吃驚:“怎麼,這就走?為什麼這麼著急?”

絡腮鬍看了我一眼,道:“君子無罪,懷璧其罪。你要一文不名,走到哪裡都放心,如果帶著滿滿一箱子現金,走到哪裡都像逃犯,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盯著。我們敲了別人那麼大一筆竹槓,難道就沒人見財起意?我倒不是怕有人找麻煩,關鍵現在有正事要幹,咱們和這些地痞流氓耗不起時間,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絡腮鬍說得很有道理,大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於是迅速準備好行李,到前臺結了賬單,一行人匆匆離開了英皇大廈。

來到路上,絡腮鬍叫了兩輛TAXI,領著我們七拐八拐,一路換了五六次出租,又殺了兩趟回馬槍,最後確認沒有人跟蹤,這才驅車到達一個叫做佛堂角的地方,下了出租,又步行兩三里路,才找了個叫魚壩的小村子住下來,

佛堂角位於香港九龍的東南角,是個三面臨海的區域,從這裡坐船可以直達南洋。舊社會很多兩廣福建一帶的華僑就是從佛堂角揚帆出海,到東南亞尋找自己的天堂世界的。

魚壩是個小村子,住了一百來口人。絡腮鬍領著我們進了魚壩,找到一個叫肥仔的漁民。肥仔三十多歲的年紀,個頭不高,黑瘦黑瘦的,但顯得非常精神,臉上起了一層水鏽,一看就是常年和大海打交道的。我不明白這麼幹瘦的人怎麼會起一個肥仔的名字,想想真是好笑。

看樣子絡腮鬍和肥仔不是第一次見面,兩人見面後非常親熱,握手寒暄不已,絡腮鬍又把大夥一一向肥仔作了介紹,彼此見過面後,肥仔非常高興地邀請我們去他家做客。

絡腮鬍是個有心人,沿途買了許多東西,這次全送給了肥仔,肥仔十分高興,一個勁地感謝。回到家就把他老婆和孩子都叫出來,迎接遠方的貴客。

這是一個標準的漁民之家,日子過得並不怎麼好,看來香港也不盡然遍地黃金,窮人還是很多的。魚壩村一共住了二十幾戶漁民,大家的境況基本上差不多,都是以海為生,平時打打漁,拾些海鮮,偶爾採點珍珠,用肥仔的話說,剛顧得上嘴巴而已。

大家坐下喝茶,肥仔陪我們嘮嗑。等旁邊沒了外人,連肥仔的老婆和孩子也都出去以後,絡腮鬍從腰間“啪”抽出一疊美鈔,放在肥仔家的小木桌上,足有兩千美金。肥仔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臉上閃耀著紅光,但沒有動手拿錢,只是對絡腮鬍一個勁點頭哈腰:“毛哥,不要這樣,你有什麼吩咐直接告訴兄弟好啦,我肥仔上刀山下火海絕對在所不辭,皺皺眉頭就不是兄弟,讓我下海死在海里。”

絡腮鬍呵呵一笑:“肥仔,哥哥說話算話,我說過,只要有我吃的,絕對少不了你的。這些零花錢你先拿著,給孩子們買點好吃的,給你老婆換身衣服。這個月你暫時不要出海了,我有些事情要拜託你。不過,既非上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