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蹭的習慣仍有些不適,再加上這時心裡莫明火大,沒有像平常那樣聽之任之,而是抬手便將蕭靖北往外推,“放開!”

蕭靖北聽了不僅沒有放開,反倒將她抱得更緊,嘴裡還道:“不放!”

若說鳳止歌心裡的火氣原來只有三分,聽了蕭靖北這話,也立馬變成了五分。

她身邊的人,可從沒有如此吃過虧的,蕭靖北倒算是給她開了個先河。

想到這裡,她也不管蕭靖北是不是還掛在她身後,猛然起身,手翻成掌,抬手便劈在了蕭靖北的胸膛上。

然後,耳邊驀地傳來一聲悶哼,與蕭靖北的胸膛接觸的手掌,更是感覺到點點滑膩的溼意。

鳳止歌低頭一看,她手掌觸及之處,蕭靖北身上穿著的深色直裰上,正有一團並不明顯的痕跡正在漸漸向外暈染開。

細緻的眉皺起,鳳止歌這才意識到,她碰到蕭靖北的傷處了。

“還不趕緊放手?”

蕭靖北原本還打算耍賴的,他受的傷本就不重,就算這時傷口裂開,於他來說其實也並沒多痛苦,可是看著鳳止歌眼中隱隱跳動的冷焰,他仍沒敢在這個時候繼續惹她生氣,於是十分乖覺的迅速鬆開手。

鳳止歌動作非常不溫柔的迅速剝開蕭靖北的衣裳,露出裡面雪白的中衣,那中衣上胸膛的位置,早已染上一片鮮紅。

再將那中衣褪下,入目所及,便是一條正往外滲著鮮血的約半尺長的傷口,那傷口並不深。卻往外翻著,夾雜著鮮紅的血,看著極為可怖。

瞪了蕭靖北一眼,鳳止歌立刻喚了李嬤嬤取了上等的金瘡藥,忙碌了一通,才算是將蕭靖北的傷口重新包紮妥當。

待李嬤嬤重新退下,看著有幾分可憐兮兮的蕭靖北,鳳止歌心裡的那點怒氣倒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行了,別再裝了,說說吧。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鳳止歌道。

見鳳止歌不再生氣。蕭靖北眼中一亮,趕緊道:“止歌,你不生氣就好了,這種事絕不會有下次。至於這次的事。皇上如此毫不留情。我這個做臣子的當然不可能平白引頸待戮,如今我只盼著那些死士的下一次行動,總要叫皇上也嚐嚐苦果是何等的滋味。”

許是與鳳止歌在一起呆久了。蕭靖北如今提及趙天南,也不再像往常那般尊敬了。

鳳止歌點點頭,既然蕭靖北已經有了打算,那她在旁看著就是。

見鳳止歌點頭,蕭靖北微鬆了口氣,然後卻是道:“止歌,我去寧遠堂看看父親。”

他總該叫父親知曉,他當初效忠的那個人,到底是如何對待他們父子的。

……

從聆風院出來,蕭靖北就徑直去了寧遠堂。

蕭立自從甦醒之後,就一直在寧遠堂休養,到得如今,雖然面上仍能看出虛弱來,但除此之外,卻是並無大礙了。

蕭靖北的到來,無疑讓蕭立很高興,只是,他還來不及與蕭靖北多說幾句話,便因蕭靖北的一句話而渾身一僵。

“父親,我今天被皇上身邊的死士刺殺了。”蕭靖北道。

蕭立先是一驚,待確認蕭靖北並無大礙之後,才微微鬆了口氣,他現在也就只有這個兒子了,若是蕭靖北出了什麼事,他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尤其是,向他的兒子下手之人,還是他當初發誓要效忠一輩子的那個人。

想到這裡,蕭立大概也意識到了蕭靖北來看他的真意,眼中隨即泛出些苦澀來。

“靖北,你的意思……”他試探著道。

蕭靖北靜靜回望面前早已不再年輕的父親,“父親,我的意思,您應該很清楚。”

蕭立於是無言,就算他之前不清楚,但如今也已經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