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對!”石守威猛地放大了聲。

“真的?石哥哥真的肯放一些兒心在我這裡?真的肯憐惜我、幫扶我?”

“嗯!”石守威恨不得當即跪下。

“我不信。”

“真的!”

“真的?”

“嗯!”

“我仍然不信。除非你幫我辦一件小事。”

“啥事?你說!”

“我自小被髮配到這風月囚牢裡,從沒人疼。後來好不容易得了一個丫頭在身邊,還算知冷知熱,也知道我脾性,凡事都能貼心順意。誰知道對面來了個叫梁紅玉的,她家一心要扶她奪了我姐姐劍奴的名位,把她嬌寵得上了天。前幾天,她見了我那丫頭,回去便嚷著要討過去服侍她。她家媽媽過來許了大錢,竟生生把那丫頭從我身邊奪走了。離了那丫頭,我像是丟了一半魂似的,吃不得、睡不著,已積了些病在心裡。再這麼下去,怕是活不了幾個月了。石哥哥將才見我,我不是正在傷心氣惱?我是去對面求梁紅玉,情願出雙倍的錢,懇求她把那丫頭還給我,她卻不但不答應,反倒當著眾人盡情嘲罵了我一通。唉,我自小沒爹沒孃,有個姐姐還早早去了。剩我一個孤魂兒,只能任人欺負……”鄧紫玉說著哭了起來。

“你莫哭,你莫哭,你要我做什麼?”石守威見她哭起來,如一朵才開的嬌豔豔海棠花被風雨打落了一般,心裡頓時湧起無比疼惜。

“石哥哥是做大事的人,我這小事哪裡能勞煩你?石哥哥不必管我,我哭一哭就好了。那丫頭走後,每天我就是靠著眼淚勉強過活。”鄧紫玉繼續哭著。

“什麼事?你儘管說。”

“我……算了,就算說出來,石哥哥也未必肯幫我,還是不說吧。擾了石哥哥的興致,是小妹的罪過。來,咱們還是喝酒。”鄧紫玉用那張帕子拭去淚水,強露出些笑意,眼中卻淚光尤閃,淒雨嬌花一般。

“你說!只要你肯說,我便肯做!”石守威不由得攥緊雙拳。

“我……我是想求石哥哥替我把那丫頭偷回來。”

“偷回來?”

“哎……我不該說出來的。石哥哥不必當真,就當我說了句胡話。來,石哥哥喝酒。”

“這個……我去替你偷!”

第十章 死囚、斷氣

窺敵觀變,欲潛以深。

——《武經總要》

洪山長吐了口氣,朝大獄門前走去。

他今天特意穿了公服,黑紗幞頭、綠錦繡袍、青玉腰帶、皂底靴。在有品武官中,他雖然只是從九品,品級最低,但畢竟是軍官。穿了公服,出門行事多少會便宜些。門邊那兩個獄吏原本斜倚著牆在說話,見他走來,都忙站直了身子。

洪山原先不愛拿腔作調,但這世風便是見面逐高低、觀貌稱輕重,他也只得隨俗。走到兩個獄吏近前,他微板起些臉說:“你們哪個進去跟孫節級通報一聲,就說步軍司廣武營使臣洪山在此等候。”

“洪使臣稍候,小人這就去!”其中一個趕忙小跑著進去了。

這幾年洪山押運糧草,返程時總是空車空船,許多軍中官員為求貨利,常託他捎帶些貨品,既免了運費,沿途又不必繳稅。為此,結識了不少軍官。其中有個姓孫的楚州團練使,他的侄子是這開封府大獄中的一名節級。這回返程時,那個團練使託洪山捎了些玉器給應天府的家人。洪山走之前就已經得知程得助遇了禍事,便向那團練使求了一封書信給他侄子,回來好探視程得助。

他站在獄門外等了一會兒,剛才那個獄吏跟著一個頭戴黑頭巾、身穿黑綢袍、腰繫黑緞帶的中年瘦高男子走了出來。那男子見了洪山,臉上堆出些笑,躬身拜問:“孫琦拜見洪使臣,常聽叔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