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想著,就往四爺懷裡鑽了一下。

四爺抱住她:“睡吧,睡足了,精神好。明兒天氣好的話,院子裡坐坐。”

說罷,親了親她的臉頰,然後抱住她輕輕拍。

葉棗想說我是懷孕,又不是個孩子,怎麼還拍上了?

可睏意來,她不想說話,只是嘴角勾了勾。

然後就在四爺這有節奏的拍背中,漸漸睡過去了。

漸漸的,宮裡就發現,皇上往毓秀宮去的次數越發多了。

進了臘月裡的時候,天氣一下子驟然大冷下來,下了第一場雪。

太皇太后的身子也就越發不好了,饒是她自己堅持著,也是一日一日消瘦下去。

眼看著就沒多久了。

太醫一天跑八十次,就怕太皇太后過不了這個年。

可這一場雪下來之後,像是凍著了太皇太后一般,竟真的不好了。

太醫們都愁死了,如今是天天拿人參當蘿蔔的給太皇太后喝,也不成了。

彌留之際,太皇太后吩咐四爺:“皇帝,哀家是不成了。真真是沒福氣,竟沒過上這個年。”

“祖母,您沒事,您好著呢,太醫們會照看的。”四爺心裡總是難過的。

“你別哄著哀家了,哀家早些去,早些見先帝他們去了。”太皇太后笑了笑:“如今,只求皇帝應我一件事。”

“祖母您說,沒有不應的。”四爺扶著她坐起來。

“九公主……一個人在那裡,不容易,皇上多照拂她幾分。”太皇太后道。

“是,孫兒一定好生照顧她。”四爺忙應了。

太皇太后養育九公主一場,究竟是不捨得。

“還有一件事,如今宸妃身孕不足三月,裕貴人又快臨盆了。哀家一旦去了,留下懿旨,這兩個人,只管每天在自己殿裡磕個頭就算了。萬不可每天跪靈了。只等傳送哀家的那一天,出來磕個頭,皇帝萬萬應了哀家。要是驚動了哀家的重孫子,哀家去了那頭,心裡也是不舒服的。”

“是,皇祖母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好,孫兒都應了。多謝皇祖母了。”四爺忙道。

葉棗和裕貴人出列:“多謝太皇太后體恤。”

“好孩子,都起來。”太皇太后笑著招手:“宸妃你來。”

葉棗上前一步,紅著眼:“娘娘這是怎麼說,不過是病了,總是要好了的。”

“你這孩子,素來是個看得清楚的,如今也拿話來哄著哀家不成?”太皇太后失笑:“生老病死,人生本就是如此罷了。”

“你來,倒是哀家有句話與你說。”太皇太后笑著招手。

葉棗詫異的看了一眼四爺,四爺果然起身:“皇祖母有話與你說,你就聽著。”

葉棗應了是,一屋子人,從太后皇后到嬪妃都在,她還真是……

也罷,太皇太后臨走了,給她拉個仇恨也罷了。

“難為你了。”太皇太后小聲道。

“娘娘說哪裡話。有話就吩咐我。”葉棗道。

“沒別的話,以後你去了草原上,將這個叫人送回科爾沁。”說著,太皇太后就將一個很小的東西塞進了葉棗的袖子裡。

葉棗提起些手,免得掉出去:“我記住了,娘娘的心意,我都懂。”

葉落歸根對於太皇太后來說,是不可能的。

她既然進了宮,成了順治爺的皇后,就永遠回不去了。

死了也回不去。

可她幾十年來,想念家鄉的心是一直一樣的。

“哀家過世後,其餘人就散了罷了。這兩個人,是哀家打小伺候的,交給你,哀家放心。”

說著,那木珠和烏雲珠上前,都流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