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小仙兒爬將起來,鼻中不屑的哼了一聲:“央央你甚是沒用,連我都不認識了。”

我愣了愣,打量了眼前三尺的小人,不由得蹦起來捏了他的臉一把:“長歌你修出人形來了?!”

“是啊,八千七百六十三歲才坐化出這個不大不小的地仙。”他撇撇嘴。

“你怎的忽然就坐化了,怎的還如此的小?”我好奇道。

相比於凰族歷個劫涅個槃,動不動就驚天動地的,他這坐化的動靜也忒小了些,連我這睡在他原身上的上神都沒什麼感覺。不過臉還是那張臉,聲音也是那個聲音,語氣傲嬌的無人能出其右,是了,這便是我做窩的青桐樹坐化出的小地仙,我只是不能明白他為何如此的小,只有三尺多一點點,倒像是個玲瓏剔透的娃娃。

“還不是你沒用,哼……連自己做窩的樹都度不了,我昨日也不知怎麼了忽然有股難以言明的氣從丹田而來,衝往天頂……衝了幾個時辰,一瞬間開悟就坐化了個地仙。至於我的個頭……”他低著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頗為悲憤的說:“一定是因為我坐化的時候,你正坐在我頭上睡覺壓成這樣的!”

我被他小小的緊緊握起的拳頭滿臉義憤填膺的表情嚇了一嚇,這便是我處了八千多年的樹嗎?

……怎的如此的……萌!

我牽過他的小手來,溫言細語好生安慰:“怎麼會,你知道我很輕的。你如今這個樣子卻並不打緊,好看的緊,將來一定是會長大的!”

他瞥了我一眼,眼中帶了不屑和委屈:“九灼上神說,許是我坐化的太順利了,我只能這麼高了。”他扁扁嘴好似要哭了,“這麼高是不是不會有姑娘喜歡我?完了完了,肯定會被那小花仙嘲笑……我還怎麼去見她啊……”他一張小臉上帶著絕望的神情。

我揉了揉額角,敢情他喜歡那小花仙,怪不得我趕走了那小花仙之後他鬱郁了許久,合著是我會錯情表錯意了,合著他近來如此勤奮修煉不是因為要照顧我什麼,是因著那小花仙,我舔了舔唇角乾乾道:“我家長歌自然是四野八荒難得的神木,又長得如此英俊瀟灑不凡傑出,怎會無人要?……”

我還沒有說完就感受到了一股不信任的目光,只得介面道:“不信我還不信我師父麼?你是我師父親自挑選的……”

“央央,這東禺山當年確然是沉辭為你挑了修煉的風水寶地,長歌卻並不是。”九灼在我身後緩緩道,“你知道的,沉辭他已經死了八萬年了,長歌今日還不到九千歲。”

長歌望著我的熱切的目光不由得黯了黯,我握著長歌的小手轉過身來:“上神所說的,無央從沒敢忘,師父是怎麼死的,無央也記得清楚,可是長歌確然是師父親自挑過的梧桐樹,他是我在無妄海里撿回來的,他必然也是師父留給我的禮物。師父還活著的時候我常和他說東禺山什麼都好就是缺一棵合適做窩的梧桐樹,師父答應我給我找,你看果然不就找來了麼?”

“你去了無妄海?”九灼皺了皺眉,“原來這是沉辭留下的東西,怪不得在他的元神裡能探得到沉辭的氣澤。”

我訝然:“我師父的氣澤?”

“是,想必真的是沉辭留給你的好梧桐罷,”他笑笑,“若不是他承了幾分沉辭的氣澤,定然已在無妄海里化為虛無了,也是因著這幾分氣澤,他至今才能坐化成這樣的小孩子樣貌,沉辭的氣澤對他來說太過強大,即便就只有那幾縷,他也承不住,必然要受影響。”九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