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嘴裡全都是血水,他受傷不輕,最起碼要養個十天半月才能見人。

他氣得眼睛都紅了,在席大壯身影即將消失的時候聲音沉沉地說:“席向鐸,你以為你躲得掉嗎?只要你活著一日,那些過往就永遠過不去!”

席大壯腳步不停,牽著池溪往樓下走。

他的身份已經暴露。

他知道,那個人是想要將他逼回去,榨乾他身上所有的利用價值,亦或是想要將他淬鍊成一柄利劍,指哪打哪,用血肉去為那人拼搏。

就像他爹一樣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拼來一生榮耀,忠心耿耿卻被忌憚清算,著實可笑。

如今他爹死了。

又有人想要他如同他爹一樣,傻傻地去奉獻血肉乃至性命了。

“就是他!就是他打我!姐夫,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席大壯和池溪剛下完樓梯。

方實勝便拉著陳大雄踏進了醉香樓,而他們的身後跟著一群官差,方實勝抹著眼淚控訴:“就是他方才打我,還將我的家丁全都打趴在地,實在可惡!姐夫,你一定要將他關進大牢裡去!好好教訓一番!”

席大壯和池溪停下腳步。

席大壯眸光陰冷的望過去,渾身駭人的氣勢還未散去,看得方實勝渾身一顫,哆哆嗦嗦地躲在陳大雄的身後喋喋不休:“姐夫,你都看見了吧?此人見你不跪,一點規矩都沒有,實在是可恨,你一定要……”

“閉嘴!”

陳大雄大小是個官。

沈家大公子前來湘江縣之事他心知肚明,至於沈大公子為何而來,他也有所猜測。

別說席家對他有恩,便是沒有恩,僅憑沈家那位親自前來,便知道席大壯是他們招惹不起的。

他抬腳上前,客客氣氣地向席大壯拱手,笑著說:“席公子,我這大舅子脾氣不好,平日裡囂張跋扈,若有招惹到你的地方,還請見諒!”

“若我不見諒呢?”

雖然已經打了方實勝一頓,但誰讓方實勝冒犯的人乃是他媳婦兒呢?

他可沒想過這般輕易放過方實勝。

陳大雄一聽這話,眸色微變,扭頭望向方實勝,沉聲問道:“你方才究竟做了什麼?為何惹得席公子如此不快?”

方實勝心虛地咽咽口水,眸光忍不住望池溪的身上瞅。

他是真心覺得池溪這娘們長得好,水水嫩嫩的,雖然穿的簡單,但那張小臉白得跟白豆腐一樣,宛若那畫裡的仙子,讓人恨不得湊上去抱著親兩口。

即便被打了,他還是覺得那娘們好看。

陳大雄知道方實勝是個好色的,只要他不鬧得太過分,便不想管他這些瑣事,但現在看他的眼神,陳大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氣得要死,抬手狠狠地敲了敲方實勝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怒道:“你什麼人都敢肖想,簡直無法無天!還不趕緊向席公子道歉!”

人心都是偏的。

他自知這些年虧欠妻子良多,對這個妻子的親兄弟,他自然擔待一二。

他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方實勝不服氣,怒氣衝衝地說:“我憑什麼道歉?姐夫,是他打我,就算要道歉,也是他向我道歉才是!我這人寬宏大量,也不為難他,只要他跪下給我磕頭,叫三聲爺爺,我便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

“是嗎?”

席大壯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冷笑中帶著陰冷。

他剛抬腳上前一步,陳大雄便心驚膽戰地轉身狠狠一巴掌抽在了方實勝的臉上,怒目圓瞪地罵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你簡直是無法無天了!自己有錯在先,不知悔改已是大錯,竟還敢辱沒受害者!今日作為姐夫,我便好好教訓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