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鐵根還是沒救回來,當天夜裡斷了氣,蘇秀英哭得死去活來。

池溪的心情十分複雜,在村裡人的幫襯下處理池鐵根的後事。

“池溪!你爹是我們池家唯一能幹活掙銀子的人,如今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你必須給我們池家一個交代!”

蘇秀英眸光沉沉地望著池溪,滿臉悲憤地說:“不然,我們一家人都沒了活路!如今我們孤兒寡母,連房子都沒有,你爹又沒了,你總不能逼我們去死吧!”

村裡人聞言臉色都有些複雜。

池鐵根確實是池家唯一能掙錢的人了。

池大山斷了腿,現在雖然養好了很多,但沒辦法幹力氣活。

蘇秀英和池桃兒又是女人。

池大海如今也才十三歲,又從小被寵壞了,根本沒有能力撐起一個家。

池溪眸光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我爹身故,並非我所願,但他確實是在石頭山上出的事,我願意承擔這個責任,但你們池家欠我五百多兩銀子,是不是也得還一下?”

“你這是誠心想要我們孤兒寡母的命啊!”

蘇秀英突然癱坐在地上,守在池鐵根的棺材前哭得驚天動地:“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吶!我們孤兒寡母一無所有,你不說幫襯我們,還要問我們要銀子啊!池溪,我好歹是你爹的媳婦兒,你從小到大沒叫過我一聲娘也就罷了,現在還想逼我們去死啊!”

胡攪蠻纏是蘇秀英的一貫伎倆。

池溪冷眼望著她,一言不發,村裡人也沒人敢開腔。

畢竟,蘇秀英曾經對池溪和席家做過什麼事,村裡人心知肚明。

他們現在全靠席家吃飯,就算心裡起了惻隱之心,面上也不敢多說什麼。

潮溼陰冷的山洞內,只能聽到蘇秀英一人的鬼哭狼嚎。

席大壯聽得不耐煩,上前握住池溪的手腕,牽著她的手轉身就走。

蘇秀英乾嚎半天,一點別的聲音都沒聽到,她悄咪咪睜開眼,見山洞裡竟然沒幾個人了,池溪早就不見蹤影。

她氣得狠狠捶了一下池鐵根的棺材板,疼得她齜牙咧嘴。

“娘,爹是不是真的死了?我……我害怕……”

池大海畏畏縮縮地湊到蘇秀英的身邊去,紅著眼睛問:“爹死了,我們真的也會死嗎?”

“呸呸呸,胡說八道!”

蘇秀英一把抱住池大海,心疼地摸了摸他被凍紅的小臉,咬牙道:“我們不會死,你爹死了就死了,娘會想辦法讓你過好日子的。”

池大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現在快十五歲了,已經懂事一些了,他因為短腿傷心欲絕過一段時間。

說他不恨池溪是不可能的,但他也清楚現在他們勢單力薄,根本鬥不過席家。

傻傻地衝上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池溪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良善。

倒是方才跪在旁邊假哭的池桃兒抬眸望了抱在一起的蘇秀英和池大海,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她爹已經死了。

這個家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是她想要的了,她年紀也不小了,必須要為自己謀條出路。

池溪回到家中,席大壯連忙燒了一盆火端到她的面前來,見她情緒不高,輕嘆了一聲拉過她冰涼的小手搓了搓,低聲安慰道:“小溪,有些事不必太執著,你若是想知道什麼,為夫派人去查便是了。不要惋惜,我們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

池溪搖頭,握緊了席大壯的大手,低聲說:“我並沒有惋惜,只是他突然就這麼死了,我都沒反應過來。”

她抿了抿唇,抬眸望著席大壯,認真詢問:“你覺得,池家該如何處理?”

池鐵根是在石頭山上出事的,他們理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