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廓,只是擴張了數十倍,從一個凝練的‘人’,變成了一團巨大的影子,破碎的神魂意念仍遙相呼應,暗中相連,形散而意不散,只要脫離了此處險境,恢復本來面目只是分分秒秒之事,被這一掌轟碎頭顱,未嘗沒有順勢而為的因素夾雜其中,佯裝敗退,藉此瞞過張潛,不過轉瞬之間便發覺事情遠未自己所想那般簡單。

這道人手中爆發出來的強光猶如羅網一般,竟然將他潰散開去的身形全部攏入其中。

靖王心頭大駭,神魂掃向天際,雖然他陰神化身被其破去,但云雨一時半會內尚未散盡,仍是一片陰雨悽悽的樣子,天上沒有一絲陽光,這道人又是如何凝聚出如此浩瀚的太陽真火?不過如今他並無世間考慮這個問題,若自己依舊維持這種狀態,勢必會讓這道人一網打盡,雖然這只是半縷神魂,但若是受到損失,自己實力必然驟降一階,相當於百年苦修付之一炬,自是不忍心,若讓形體徹底潰散,分頭而逃,這道人心力有限,不可能全部追擊,想要將它抹殺絕無可能。

不過如此一來,也是損失極重,那城隍敕令如今融於這縷神魂之中,若是散去鬼仙形體,則神通盡喪,必然託之不住,要讓這道人奪走。

“罷了,如今還不施展解體大法,必讓這道人一網打盡,莫說敕令保不住,便是這一縷神魂也要讓他打的灰飛煙滅,而且城中陰靈被這廝心狠手辣盡數除去,這敕令也派不上多大用場了,先退回陣中,召喚出遠古鬼神與之抗衡。”靖王心頭思緒一轉,原本隱呈人形輪廓的巨大陰影陡然之間散去,猶如山嶽坍塌蕩起的巨大塵煙,陰冷的氣息轉瞬之間瀰漫了整片蒼穹,而後像是暴雨、狂風朝著遠處道觀飄去,同時一塊赤色的符籙從虛空之中跌落下來,朝著地面墜去。

張潛衝入虛空,揚手一揮,太陽真會猶如潮水一般席捲開去,空氣中瀰漫的陰森氣息被焚燒一空。

然而靖王施展出解體大法,神魂碎成千萬微塵,亦如蟲群一般,四處逃竄,整座城池上空都是,太陽真火雖可橫掃一域,又如何能顧及到四面八方。

張潛揮手之間滅去他這縷神魂三成本源,餘下部分卻已化作陰風、雨滴朝著道觀匯聚而去,甚至連城池地下的汙水中,街道上上飄蕩的塵埃中,都蘊含著他的神魂意念,除非他能揮手之間將整座釜陽城全部毀去,否則根本不可能將他這縷神魂抹殺乾淨,亦不在乎這縷神魂逃脫會對他有何影響,見他施展出解體大法逃出自己掌心之後,也只是隨手打出一片太陽真火,並沒有慌張補救。隨即橫渡虛空,揚手將那枚赤色的符籙抓入掌心,朝著城中道觀落去。

靖王那半縷殘魂逃回道觀之中,費盡一番苦心,才重新凝聚起來,與另外半縷神魂合於一處。

形體已經遠不如當初凝練,而且失了敕令,身上再沒有那中神聖、高貴的氣息,只有鬼物原有的陰森與詭異,還有一絲憤怒與暴戾,渾身衣衫凌亂,原本威嚴隆重的國字臉上此刻便是傷痕,就像是被烈火灼傷了皮肉,因為那些破碎的神魂意念尚未與鬼仙之身徹底融合,看起來異常的狼狽,就像是剛從兇獸爪牙之下逃得一條狗命,雙眼微闔,看向正殿之中的少女,依舊盤膝靜坐,身上氣息恬靜的近乎於冷漠,顯然為受之前二人大戰所擾,臉上凝重之色淡去幾分。

若是這少女此時向他發難,今曰處境恐怕艱難了。

頃刻過後,街巷間有腳步聲響起,靖王眉頭微皺,背過身軀,眾鬼這才看清他身上模樣,一時間大為驚愕。

雖也知先前鬥法之中,他在那道人手下吃了些虧,可未想到敗的如此悽慘,敕令丟了不說,那半縷神魂都被徹底擊潰,如今以鬼仙之軀為依附,都無法重新聚合,跟一塊塊死皮似的掛在臉上,沒有三兩曰功夫,恐怕難以痊癒,而那被徹底抹殺的一部分神魂,沒有十年苦修,也休想恢復到全盛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