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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叫劉正菊傷心的是,但凡兩口子吵架,鄧一彬總要說到她的妹妹,好像劉正紅真的在鎮上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第53節:第四章(10)
最讓劉正菊操心的就是她的妹妹的婚事。妹妹現在越來越時髦,也越來越惹人眼了。她在鎮上開理髮店,認識不少人。於是知名度自然就提高了。鎮上後來也新開了兩家理髮店,但她們說話辦事都不如她活絡,自然客源也就比不過她。到她店裡去理髮的,更多的是那些小夥子,他們在鎮上沒有地種,也沒有正當的手藝,所以他們經常泡在一個熟悉的地方吹牛。每個人都打扮得油頭粉面,說話都是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他們當然都想追求劉正紅,但劉正紅卻看不上他們。追求不上,甚至有在半夜裡去撬她的門,如果可能,他們甚至想集體強姦她。然而,她卻把門抵得很死。他們在失望之餘,就編派她的壞話——這是一種快樂。於是在鎮子上,人們都有個秘而不宣的印象:那個開理髮店的年輕女子劉正紅,原來是個騷貨。
劉正紅談過朋友,在鎮上最早一個朋友是鄉供銷社的一個男營業員,姓陳。那個小夥子瘦瘦的,刀子臉,長滿了小紅疙瘩,說話飛快,喜歡不停地眨眼睛。劉正紅還把他帶到過劉正菊的家裡。鄧一彬和劉正菊把他當個人物來招待,又是殺雞,又是殺魚。村裡好多人都來看。他們都認識他。他在櫃檯上是賣菸酒的。劉正菊不喜歡他那種說話時不停眨眼的樣子,感覺他內心裡有點不實在。她更多的還是擔心,他是個城鎮戶口的國家正式職工,會娶她妹妹嗎?
事情就像劉正菊擔心的一樣,他們談了半年就分手了。事後那個小夥子否認自己是談戀愛,他說,像她那樣一個名譽不好的姑娘,他怎麼能夠看上呢?他不過是因為剪頭而認識她,後來又因為他家在縣城,不常回去,沒有朋友,而同她相交而已。他同她不談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理由,就是他發現劉正紅已經不是處女了。這就是說他同她已經睡過了,而她卻沒有流血。小夥子對性愛是有經驗的,他興奮地告訴別人,自己不是一個傻子,他一上她的身,就知道她已經被別人弄過了。
鎮上那些人都有點同情這個小夥子,覺得他純潔的感情受到了像劉正紅這樣的女子的玷汙。至少他們也只是打了一個平手,誰也沒吃虧,但誰也沒討便宜。劉正紅對於自己為什麼沒有流血解釋不出任何理由(當然即使有理由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相信)。只有劉正菊相信,她妹妹在這之前沒有同任何人睡過覺,至於為什麼不流紅,她當然也解釋不出。自己的丈夫有一天就說:“小姨過去一定是有過的,要是沒有過,她怎麼會不流紅?”她勃然大怒,罵道:“放你媽的屁!你妹妹才被人睡過呢。你一家都被人睡過!你倒是說我妹妹跟誰睡過?”鄧一彬就說:“我怎麼知道?事情又不是我做的。”
劉正紅和陳營業員戀愛又分手的事,鎮子上誰都知道。她自己感覺沒臉活了。她想撕開了臉皮找他們領導理論,但她確實又張不開那個口。那種事怎麼能說得清呢?一氣之下,她就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藥。安眠藥是她向鎮衛生院的一名熟悉的醫生要的,那個醫生說:“你要這麼多安眠藥做什麼?”她說:“你知道的,我被那個姓陳的玩弄了,又把我像破鞋墊一樣甩了。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哥哥他們早晚有一天要來打他一頓,好好收拾他的。現在,我晚上整晚整晚地睡不著。我需要它幫助我不想那些破事。”醫生就好心地勸說:“那你可不能多吃啊,吃多了要出問題的。出了問題我擔當不起啊。”劉正紅就說:“你放心吧。我被人害了,難道還會再害你?我不會死。我死也要死個清清白白,絕不連累你。”
那個下午她回到自己的理髮店,叫一個徒弟幫她燙了發,然後把她們打發了回家,天一擦黑,晚飯也沒吃,坐在鏡子前發了一會怔,然後寫了一封遺書。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