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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高緯出逃的北齊官員共計四五十人,衛士則有兩千,但如今還追隨在他身邊,沒有獨自逃生去的,卻只剩下不足千人。想想一國之君,竟然淪落到如此淒涼的境地,實在是可悲可嘆。
高緯向來不信任他人,如今高延宗篡位,形勢微妙,他絲毫不敢大意,以免被某些立功心切的人拿了他去向高延宗邀功。是以,這一路上,高緯都是喬裝打扮,儘量避開大道城池,就算補給也多由親衛負責採辦。
北國的十月,天氣已經很冷,尤其是夜間更是滴水成冰,更是讓人難以忍受。面對如此惡劣的條件,高緯卻不得不繼續趕路,而這些天吃的苦比他一生都多。
當然,高緯如此辛苦的趕路也終於讓他在三日後回到了鄴城,雖然整個人都受了一圈,到鄴城更是一病不起,但只要人活著,一切就有希望。
……
寒風蕭瑟,月朗星稀,大地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雖然近些時日局勢動盪,人心惶惶,但鄴城畢竟不在前線,比起壓抑緊張的晉陽,卻要顯得安靜得多。尤其是在這寒冷的夜晚更是如此,空曠的街道安靜得有些詭異而滲人。
巍峨的皇宮靜靜地屹立在鄴城的中央,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渾身上下透著無盡的遲暮與悲涼之意。雖然從宮殿樓宇中射出的點點火光來看,它依舊那般富麗堂皇,但其中國的蕭瑟卻依舊無法遮掩。
就在這時,一個削瘦的黑影突然自深宮中來到皇宮門前。那人一身黑衣,外面更是罩著一間寬大的斗篷,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面容。負責值守的衛士有些不耐煩地走上前,正要向來人呵斥幾句,以發洩被打擾後的不滿,然而當他看見來人手中那一枚在火光下金光熠熠的令牌時,渾身一個激靈,將到嘴邊的話語生生咽入腹中。
那金燦燦的令牌上雕刻著精美絕倫的龍紋,而在正中央卻篆刻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小楷:如朕親臨。
“小的見過大人,冒犯之處還請大人恕罪!”那衛士立即跪倒在地,誠惶誠恐地說道。
“管好自己的嘴,否則——”黑衣人的聲音有些嘶啞,但冰冷的語氣卻讓那衛士渾身一個哆嗦,額頭冷汗直冒,口中連道“不敢”。
黑衣人冷冷哼了一聲,然後將令牌收入袖中,此時那衛士才注意到,黑衣人的手是那般修長纖細,白皙的肌膚在火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粉嫩的指甲修剪得恰到好處。
這是一隻秀麗無比,堪比女人的,完美無瑕的手。
衛士心中猜測,但他卻只是看了一眼便再次將頭催下,默默地等待著黑衣人出了皇宮後才慢慢站起身來,只是看著那逐漸步入黑暗的虛空中的身影,他的心中滿是驚疑。
黑衣人行走間步履輕盈而緩慢,但速度卻是不慢,尤其是在這空寂的街道上,她行走起來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時間不長,黑衣人出現在北城的一座偏僻的院落前。站在那宅院前,靜靜地盯著禁閉的,極是普通的門扉半晌,黑衣人才深吸一口氣,走上前輕輕叩響了大門。
三長兩短,如此重複了三遍,黑衣人才停下了動作,靜靜地垂手而立。
院中寂靜一片,沒有任何的回應,直到過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後,禁閉的門扉才突然開啟。
門後露出一個人來,手中提著一隻燈籠,藉著那搖曳而昏暗的燭光,可以看出,這是一箇中年女子,容貌普通,作普通的農婦打扮。不過若誰當真認為她是普通農婦,那就是大錯特錯。只看她那深邃的眼眸便知此人不凡。
“少教主已經等候多時,請進!”那中年女子冷冷地掃了一眼黑衣人藏在斗篷下的臉,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讓開了身子。
黑衣人微微點頭,也不說話便邁步進入院子。由那中年女子引路,黑衣人很快便來到一個獨立而幽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