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蛋的身體比去年好多了。可他從早上到現在站了兩三個小時,腿吃不消,很聽話的挨著杜春分坐下。

安安看到小孩乖乖的模樣,又忍不住羨慕,「王伯伯和孫姨咋教的?毛蛋咋這麼乖啊。」

杜春分:「你王伯伯和孫姨沒咋教他。」

安安抿嘴,誰信啊。

毛蛋不由得打量杜春分。

杜春分:「毛蛋懶得開口的性子是他姥姥和姥爺天天關在屋裡關的。」

安安一時之間沒聽懂。

今兒週末,不需要執勤的單位都休息。

孫瑾在後勤部門,自然也休息。

王旅長把孩子領出去,孫瑾就把髒衣服都弄出來,王金氏壓水,她洗。

杜春分一家的聲音沒刻意收著,隔著一堵厚厚的磚牆孫瑾也聽到兒子在這邊。衣服晾繩上,孫瑾就隨王金氏過來。

王金氏在門外就聽到杜春分那句話,也不管身後的人怎麼想,進來就說:「跟坐牢一樣。」

安安驚得張了張口,不敢信:「毛蛋好可憐啊。」

毛蛋站起來。

孫瑾因為王金氏的話略微有些尷尬,一看到兒子的動作頓時顧不上別的,「兒子,這是起身迎接媽媽嗎?」

王金氏看過去,小孩也在看她們,臉上依然沒啥表情,冷冰冰的,像是誰都難入他眼。可動作證明他不是無動於衷,「終於懂點人事。」

小孩淺淡地眉頭動了一下。

杜春分看出他有幾分不高興:「嬸子,別這樣說。說的毛蛋好像很沒良心一樣。」

王金氏走近一點,發現小孩眼球上翻,「生氣了?生氣就說生氣,長著嘴巴留幹嘛的?」

小孩瞪一眼她,氣咻咻坐下。

他這副樣子孫瑾和王金氏都很高興,因為小孩身上終於有人氣了。

杜春分遞給倆人兩個板凳:「坐下曬曬太陽。今兒天真暖和。」

杜局道:「明天降溫。」

孫瑾想到她那繩衣服,降溫豈不得凍得梆硬:「杜叔聽誰說的?」

「廣播。」杜局道。

杜春分:「那你啥時候回去?」

「明兒早上。只說降溫沒說下雨下雪。估計得兩天。」

杜春分:「那你這幾天就別過來了。來來回回別折騰病了。」

辛苦半輩子,幸福生活來之不易,杜局很怕死。他更想知道這場大革命什麼時候結束,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

杜局笑道:「我會照顧好自己。要是下週六有雨,下週我就不過來了。」

杜春分算一下時間:「你下下週過來,我應該就能把的襖和棉褲做好了。」

「不急,我有衣服。」

杜春分道:「春天穿的薄棉衣。」

這樣的衣服杜局沒有,也不想拒絕,道:「那我就下下週再過來。」

甜兒不禁問:「爺爺下週幹嘛去?」

杜局:「在家歇息,行嗎?」

「行啊。可我覺得我會想你。」

杜春分很不客氣地拆穿她:「你想你爺爺的好吃的還差不多。趕緊洗。一雙襪子還想洗到中午不成?」

平平把襪子撈出來,甜兒把水倒了,小美等著壓水。

不過四雙襪子,第一次洗衣服的四個小孩不懂,愣是弄滿滿一盆水。

王金氏看不下去:「半盆就夠了。」

甜兒:「毛線襪,水少了漂不乾淨。」

杜春分問:「趕明兒洗夏天的衣服,你打算用多少水?」

「衣服也讓我們洗?」

杜春分:「以後短褲背心這些小衣服誰洗誰的。」頓了頓,「我也可以幫你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