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華麗的包廂內,琴聲梟梟,猶如天天籟。

一曲終了,趙衛率先鼓掌,讚道:“芉兒姑娘的琴藝越發精湛了,真是令人迷醉。”

芉兒乃是胭脂閣的花魁之一,除了俏麗的容貌外,還撫得一手好琴。

安止心笑道:“今日能一飽耳福,不虛此行,芉兒姑娘,來,與我等共飲一杯如何?”

“多謝各位公子抬愛,小女子恭敬不如從命。”芊兒欠身一禮,端起酒杯,眾人一飲而盡。

李兆年呵呵一笑:“芊兒姑娘好酒量,不輸男兒,對了,芊兒姑娘是否拜讀過我們的詩?不知你最仰慕誰?”

這個問題很刁鑽,五人選其一,都會得罪其餘四人。

略略沉吟,芊兒微微一笑,再次一禮道:“各位公子的詩自然是極好的,奴都很喜歡,要說最喜歡誰,恕奴家直言,吳憂吳大人詩才冠絕天下,奴家仰慕久矣。”

這是實話,正因為是實話,才讓熱鬧的氣氛沉浸了下來。

論詩詞他們不及吳憂,而且差距不是一點兩點,用三國中的比喻則是,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

芊兒這樣回答,雖然讓幾人不快,但這個答案偏大眾,不至於得罪人。

吳憂詩籍且不說,三國中的幾首詩詞足以碾壓他們,比如開篇的臨江仙,又比如杜牧的赤壁,曹操的短歌行,以及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

當初吳憂在說三國時,順道將這些有名的詩詞加了進去。

哎。

良久,蘇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舉杯道:“吳憂就是一個妖孽,論詩詞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比過他,來,喝酒喝酒。”

幾人也紛紛嘆氣,舉杯共飲。

“不過。”又一杯酒下肚,蘇景放下酒杯,皺了皺眉頭道:“府衙今日遇到了一件大案,死了好幾百人,府衙門外擺滿了屍體。”

“哦?還有這事兒?蘇兄你且細細說來。”趙衛則一臉的詫異,驚聲道。

他的話也是眾人的意思,於是目光紛紛投向蘇景。

就連坐陪的芊兒也不禁側耳,她之前的話並不完全是應付幾人,她確實是仰慕吳憂已久,也遠遠見過吳憂一面,雖然只有一面,也讓她開心了許久。

但是她聽姐妹說吳憂和胭脂閣有過矛盾,似乎還欠了胭脂閣許多錢,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她心裡總期待吳憂能來胭脂閣,哪怕再見一面,說句話,她內心也知足。

“今早我路過府衙,親眼所見,那一車車的屍體觸目驚心,府衙向周邊郡縣發了緊急通告,尋找家眷領走屍體。”蘇景自斟自飲一杯,一副痛心疾首狀。

李兆年連忙問道:“是誰犯下的案子?”

“我聽說是庸國公柴家所為,前幾日柴尚智離世,我們還去弔唁過,真沒有想到,這才過去了幾日,吳憂便把庸國公的墳掘了,那些屍體都是給庸國公陪葬的,幾百口子人啊,真是造孽。”

嘭。

聽蘇景說完,李兆年一拳砸在桌案上,冷冷道:“荒唐,簡直荒唐,柴家好歹是一方勳貴,如此屠戮百姓,真是該殺。”

“確實該殺,不過你把事情想簡單了。”蘇景搖了搖頭:“吳大人雖然把屍體都帶了出來,但是這個案子他審不了。”

“這是為何?”眾人齊聲問道。

蘇景也不賣關子,直言道:“柴家祖上於國有大功,陛,朝廷念其功勳,將這件案子交給了刑部,任誰都看的出來,朝廷有意偏袒柴家。”

原本蘇景想說夏皇,考慮到此話犯忌,便臨時改了口,但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不禁默然。

涉及夏皇,而吳憂只是一個京都令,確實不好插手,萬一惹怒了陛下,怕是要倒大黴。

李兆年眯了眯眼,拳頭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