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海戶司是個什麼屌玩意!當街殺人,目無法紀,來啊,給我拿下,押送順天府!”這位遊擊將軍也是個暴脾氣,聽到如此不禮貌的稱呼,再遭遇了目光挑釁,頓時心頭火起,率先抽出腰刀吆喝著衝了過去。

“張將軍……慢動手……他們是……我滴個老天爺……饒命、饒命,我是恭順侯府的管家,服綁服綁!”老管家聽到對方自報家門之後非但沒動怒,還皺著眉定在原地好像在琢磨什麼。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兩邊已經打做了一團,長刀和鐵鍬互相碰撞聲此起彼伏,呼喝和慘叫聲絡繹不絕。剛要上前阻止,就被一蓬熱血來了個兜頭蓋臉,恍惚間好像看到有人的脖子被齊整整的切開了大半,正衝著自己噴灑。

老管家哪兒見過這種場面,頓時兩腿一軟就跑不動了。不過他也算比較硬氣,腿不成了嘴沒瓢,還知道大聲求饒,否則也得捱上一鐵鍬。

那群海戶司計程車兵一個個看著悶悶的,穿著古怪顯不出半點威武霸氣,可是打起來真他媽狠,招招往要命的地方掄。鐵鍬雖然短些可力道十足,鋒利無比,不管砍在哪兒都是個大口子。

相比起來神機營計程車兵就差多了,光瞎砍沒章法,最主要的是膽怯,沒有那股子你不砍死我我就砍死你的狠勁兒,很快就被打得四散奔逃跪地求饒了。

這時候跑到城門洞裡躲清閒的錦衣衛又出現了,他們騎著馬追趕逃兵,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把七八個人抓了回來,全都綁好扔在了拒馬外。剩餘的神機營士兵還有遊擊將軍,正躺在大道旁的空地上咕嘟咕嘟冒血呢。

“奉聖諭,大戰將至,傳播謠言者……殺!咔嚓……噗……”

“奉聖諭,大戰將至,不聽號令者……殺!咔嚓……噗……”

本以為一場不算大但非常血腥的騷亂到此就算結束了,順天府的官吏也趕到了現場維持秩序。

誰承想高潮還在後面,這十多名自稱海戶司計程車兵有兩人好像也受了輕傷,坐在一邊醫治。剩下的全走到了拒馬前,一人揪住一名俘虜頭髮把脖子壓在拒馬上。

領頭士兵每大聲朗讀一句,就有一人掄起鐵鍬狠狠剁下,然後一顆人頭滾落。如果沒把脖子砍斷那就再掄兩下,看上去和肉攤砍腔骨很像,只是多了些血液四處飛濺。

城樓之上有兩人正透過垛口注視著下面發生的事情,左側個頭稍矮、身著緋色常服、頭戴烏紗的是順天府尹汪可受。

右側男人個頭稍高,面容清瘦,紫色飛魚服配雲紗冠,麻花嵌金絲的腰帶上一邊掛著長長的腰刀,一邊是金鑲玉的腰牌。

眼下全大明能如此穿戴的只有一個,錦衣衛指揮使王之楨。他和汪可受正在思誠坊的東城兵馬司衙門佈置人手巡查,接到通報快馬趕過來,但還是來晚了,兩邊的打鬥已經完結。

兩人都知道海戶司的存在,但理解深度不同。汪可受身為順天府尹,從工作範疇上講海戶司在轄區內。只不過由於皇莊的存在,順天府沒有管轄權,也不太清楚具體內涵,只道是個管理南海子眾多海戶的機構。

王之楨除了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同時還是保皇派的骨幹,除了知道海戶司的存在,還明白其大致職能和重要性,甚至派遣過錦衣衛裡的緹騎高手前往授課。

“都督,即便陛下有聖諭,如此當街擊殺京營將領也不合法度吧?”不過汪可受是個聰明人,見到錦衣衛指揮使都不插手,也就沒忙著往前湊,打算先摸摸底再做決定。

別看京兆府尹是正三品文職,錦衣衛指揮使是從三品武職,王之楨真正的品階卻是正二品的都督僉事,不光壓不住還得低一頭。

“法度……府尹難道沒接到朝廷公文?眼下建虜入關,順天、永平、河間、延慶三府一州全被劃入戰區,除了軍隊之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