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急,兜裡就剩了一百塊錢,打車花了八十多,要是給他扔在這兒,還怎不知道怎麼回。

“你走那年,我跟沈斯亮一起在這兒住過院。”許善宇看她心情不好,尋思給她講故事給她解解悶。

霍皙開著車,面無表情。

許善宇瞅瞅霍皙的臉色,接著往下說:“我倆,他肋骨折了一根兒,我腦袋縫了四針,但是他比我遭罪,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

想起那件事,許善宇很是得意。

那是個冬天,就在霍皙走後的沒幾個月,他們一行人去前門常去的那家小飯館吃飯,結果碰上沈斯亮他們幾個,那天店裡人滿為患,就剩了一張桌,兩夥人幾乎是前後腳進的大廳,都是常客,讓誰不讓誰老闆娘也為難。

許善宇看沈斯亮不順眼,沈斯亮那段時間也因為小航去世,霍皙不告而別心裡窩著火,於是兩夥人誰也沒說什麼,隨便尋了個由頭就茬起架來了。

那天打的是真狠吶。

彼此都把身份忘了,小館裡純紅木的桌椅掄起來,啤酒瓶子滿天飛,罵聲,叫囂聲,碎裂聲,唯獨沒有告饒聲。

最後不知道是誰報了警,茬架的幾個被抓走,唯獨沈斯亮和許善宇倆人是用擔架扛著出去的。

出了事兒,偏偏雙方家長都不管,放在醫院裡由著那倆孩子自生自滅,口徑倒是出其的一致:死了活該。

許善宇邀功似的:“你不知道,那孫子讓我打的多慘,都吐血了。”

霍皙一腳剎車,倆人控制不住的往前蹌,又被安全帶狠狠勒回去。

早晚路上高峰期,這麼大個車攔在路中央,急的後頭一直按喇叭催,滴滴聲響成一片,霍皙死死咬著牙緩了幾秒,一抹臉,擠出幾個字。

“打的好。”

打的真痛快。倆都是人渣,都欠收拾。

車子重新啟動,滑入茫茫堵車的隊伍,霍皙降下車窗,往嘴裡送了根菸。許善宇最是瞧不得女人抽菸的,他骨子裡有點保守,女人嘛,就該是那種溫溫柔柔的,小家碧玉的,想教訓霍皙,可瞧瞧她那股不羈的勁兒,又把話嚥下去了。

霍皙生硬問他:“你知道老許那天給我介紹的是什麼人嗎?”

當著許善宇的面兒,霍皙從來不叫許懷勐爸,一個是許善宇心裡本身就對自己這個身份有忌諱,第二個則是她不想讓許善宇覺得自己是在和他搶父親。

在一個男孩子心裡,父親這個詞是很高大,很偉岸的,潛意識裡,是不能夠被替代或者被別人佔有的。

一聽這個,許善宇呦呵一聲:“怎麼,鐵了心要和那廝一刀兩斷了?”他存心嚇唬他:“還能是誰啊,老許老許,他認識的人肯定都是老字輩兒五六十歲的,聽說離過婚,身邊有個十六的孩子,有點禿頂,你一進門直接給人家當後媽。”

霍皙漫不經心的聽著,許善宇見她當真,心裡犯嘀咕,也不說瞎話了。

“那個……介紹那人你不認識,我們小時候在一塊玩兒過,姓宋,叫宋方淮,前頭海軍大院的,一家子都是知識分子,長的白,有股文氣兒,跟沈斯亮不太一樣,沒那小子痞,也沒他豁得出去,但是這樣人有一點好,穩當,踏實。”

談戀愛過日子,講的就是一個安心理得,輕鬆自在。

宋方淮。

自古淮南淮北出英雄,上有孔莊墨,下有劉項曹,霍皙咧開嘴:“是個好名兒。”

北京暴雨,忽然想起之前在弈婚裡寫過的一個片段,不夠成熟,但確實在那段時間打動過我。時間過的真快啊。

這個夏天多災多難,大家注意安全,希望一切都能平安度過。

第31章

今天是陶蓓蓓父親的生日,陶家盛產男丁,老陶這代一共是兄弟三個,陶蓓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