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閱吾向朝廷裡發出的信件,幸而父皇后來派了邢秋去,吾才能偷偷將三晉的訊息傳回來。唔,奏摺不便攜帶,欲說的事情又多,索性就捲成這一個紙軸。”

雖然還在擔心自己的前程,簡延志仍讚了一句:“可恨丁、安等人猖狂,殿下在那等兇險的局勢下,仍能保境安民,懲惡揚善,不愧吾皇教導,此誠萬民之福也,臣等當為陛下賀!天下賀!”

眾人跟道:“臣等當為陛下賀,為天下賀!”

到底在邵英眼皮子底下混了這麼多年,簡延志還是比較瞭解邵英的。果然,一聽到贊他把太子教的好,邵英的神色頓時緩和了些。

邵英在紙卷中挑出一張,遞給驪珠:“念給諸位大人聽聽。”

驪珠是識字的,讀起來清楚明白。眾人聽了,俱都無語。

這一篇文章是太子向皇帝彙報賑災情況的條陳,上面引用了一些話,太子提到,這些話都出自於沈慄。也就是說,太子是“參考”了沈慄的書文寫成的條陳。

偏被太子引用的這些話,竟與所謂楊苧的策論有許多雷同之處。

馬司耀的汗下來了。

事情還沒完,邵英道:“太子把沈慄當時的文章一起捎回來,驪珠,找出來念念。”

這篇文章一出,眾人皆無話可說。但凡長眼的,都能分辨出,所謂楊苧的策論完全脫胎於這篇文章。

封棋嘆道:“當時三晉之事未決,這些書信都被保密,只少數幾個人看過。簡大人當時已被授命籌備會試,因此未曾得見。”

頭一篇文章問世時,會試剛剛開始籌備,考題更未擬出。兩篇文章如此雷同,有些語句甚至一模一樣,若說出於兩人之手,只能是楊苧抄襲了沈慄的。策論無疑是沈慄所作。

邵英抬抬下頜,問道:“諸位,說說吧,這會試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回連馬司耀都無話可說。

皇帝這是手握證據,才來興師問罪。

沈慄的名次既然有問題,其他人的呢?眾位考官汗如雨下,看來舞弊這個帽子是要實實在在地扣在頭上了。

汗如雨下的還有楊菽、楊苧兩兄弟。

宴請匆匆散去,楊苧都不知自己是怎樣飄到楊菽府上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情義如何

門子來報楊苧登門,楊菽不覺皺眉。匆匆來到前廳,劈頭指責道:“為兄不是特意囑咐過你這陣子千萬不可來我府上嗎?便是別人不知你我二人關係,新科貢士與謄錄官有來往也會令人疑心的。”

楊苧焦急道:“二哥,顧不得了——皇上忽然宣召了會試考官!”

“什麼?”楊菽大驚失色,上前一把拽住楊苧的手腕:“你確定?”

此事幹系太大,楊菽下意識不願相信,自顧自否認道:“你可是聽誰亂說的?不要驚慌,每年都有落榜的考生編造流言,都是假的,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我的二哥啊,弟弟並非道聽途說,此事乃是我親眼所見,那些考官是在今日宴請上被宣召的!”楊苧急的團團亂轉道。

今日新科貢士宴請坐師楊菽是知道的,心下還曾因自己官卑位低,不如考官風光而自怨自艾了好一會兒。楊苧如此言之鑿鑿,看來此事是真的了?

楊菽頓時身形一晃,就要摔倒。楊苧忙扶住他:“二哥,這可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楊菽之妻劉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見楊菽面色鐵青,被楊苧扶著癱坐在椅上,失色道:“這是怎麼了?”

上前倒茶給楊菽飲下,見丈夫好容易順了氣,回頭埋怨楊苧道:“叔叔怎這是與我們老爺爭執起來了?不得了,叔叔如今高中,脫胎換骨了……”

劉氏雖不知道丈夫為楊苧做了掉腦袋的事,卻不耽誤她討厭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