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兒臣祝父皇馬到功成,凱旋而歸。”

便是知道父皇不會輕易同意,但也沒有想過會如此激烈,如此不留情面地反對。

許是在父皇看來,自己亦不過是身無長處的大皇子,於兩兵交戰時分只是累贅,再加上昨晚莽撞的問詢,父皇雖說了不相問自己從何得知此事,但畢竟還是心生了疑竇,暗地裡會否查探自己的行蹤還是後事,現下可能便已經影響了父皇有關自己的所有決策,亦是無法確定了自己是否是可信之人。

想到這裡,逝水有些心酸,只覺入口之物盡皆苦如黃連,再難下嚥,只能慢慢放下了碗,垂眉道:“父皇,兒臣飽了。”

“也好,那逝水先回房吧。”

“兒臣告退。”

逝水倒退著才走了幾步,突然聽見盡歡帝那廂冷冷丟過來一句話:“逝水安分些,若是孤發現逝水仍然耽於此事,或是採取非尋常的方式欲圖偷偷加入軍隊,孤即刻凌遲了逝水身邊所有人。”

“這,兒臣不敢。”

“不敢便好,否則逝水一時衝動行事,會牽連幾十條人命。”

逝水腳下踉蹌,盡歡帝冰到極點,寒到刺骨的話讓逝水一片心悸,想著盡歡帝終歸是不相信自己,一時難受悲慼無以復加,只能勉力加快了腳步回房去,否則哪怕只是再多留一秒,都會完全失態。

而盡歡帝這廂想著自己雖然語調嚴苛,而且用幾十無辜宮人的性命相要挾有些陰冷,但大概是徹底斷了逝水隨行的念頭,方才舒了一口氣,踱到門口對著退出來的宮人吩咐了一句:“皇兒吃的少,等會兒送些糕點去皇兒房裡,南方北方的每樣都做一些,也好讓皇兒有個挑揀的餘地。”

第三十五章旌旗蔽天

近日裡宮中開始零星地傳著,要打仗了!

國中各郡的兵馬都被抽調了三成,早的一月前啟程,晚的半月前啟程,披星戴月悄無聲息地往京師趕,原本便繁華的京師現下可以說是摩肩接踵,人聲鼎沸了。

先時盡歡帝曾隱約透露過要演練兵馬的訊息,群臣以為只是禁衛軍的小規模演習,卻沒想到搞了這麼大的陣勢。

於是眾說紛紜,淺嘗輒止的幾輪商討下來,終於有人戰戰兢兢提出了一個可能性:

演習是假,出征是真,皇上前陣子說的什麼‘如今四海昇平,孤想看看國中養的將士們可曾忘了如何操矛打仗了’之類的,只是個幌子而已。

這個構想一提出來,立時便有人附和有人抨擊,頗有幾分浩大的分成了兩派,惟獨沉默寡言遠離是非爭論的寥寥滑頭老權臣們猜得了幾分,三個月前羊谷郡守上書懇求常將軍留守羊谷,皇上雖然大筆一揮,準了,但大概還是心存疑竇,想要搶先出戰,防患於未然。

當初羊谷剛併入的時候,皇上是和羊谷王達成了協議,說什麼‘萬世太平’云云,但是君王大多不肯相信人,一旦懷疑上了你,管什麼協議還是免死金牌,也不容你辯駁,就先來個殺之而後快。

不過皇上這麼做,也是很有道理的,年前常氏幾個頂樑柱倒坍了常將軍卻沒有任何反應,羊谷郡守的奏摺又實在太過蹊蹺,這,很難讓人相信常將軍只是為了江山社稷,坐鎮羊谷平定亂民的。

於是日子漸行,流言漸起,而從國中四面八方趕來的將士,也逐漸的在皇城外聚集,至三月中旬已然全員到齊,駐紮皇城之內摩拳擦掌。

終於在三月二十日這天,盡歡帝一身戎裝現身太廟,屠宰早已備好的全牛羊豬,並五穀祭獻太廟,殷勤禱告列位先祖,百官跪伏於太廟外,面面相覷卻是一頭霧水,而更加篤定了心中猜想的幾個權臣,卻無一例外地保持了沉默。

後時,盡歡帝戴上紅纓飄飄烙了‘空’字圖騰的鋼盔,親至勝天殿,自授節鉞,而後鳴金鼓,擎節鉞,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