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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有些落寞地搖了搖手:“不進去了,我在這裡等就好。”
拒絕了僕人給他送來的一把油傘,他牽著馬退後幾步,怔怔的立在街心,夜雨中。
兩個北來的行人擠在一張傘下路過這院門,有些吃驚看著街心這個呆呆不動的人,繞著走了開去,好像是碰到一個腦子有毛病的人。
“燒鵝……燒鵝……最後兩隻,甩賣了……”木輪咕咕嚕嚕軋過地上青石慢慢的響進了這條街,南邊過來是一個推著小木車沿街叫賣的小販,下車上面的頂著一張破舊不堪的布簾用來遮雨,但卻早被雨水打透,在夜色中,整個人車都變成泛著水光的黑色,和天地間的雨夜合為一體,就像此刻武神的心情。章高蟬嘆了口氣,收回了目光,低下來了頭,卻發現腳上的靴子已汙穢不堪。
“賣燒鵝的,多少錢一隻?”那幾個錦袍隊成員一個個都年紀很輕,一臉的無憂無慮,燒鵝的香味讓他們站起來走進雨裡,追著那輛車走了過來,卻沒想到這黑漆漆的雨夜竟然還有行人,不僅有而且還想買燒鵝,彷彿怕錦袍隊搶了自己的到口美食,南邊街口拐進兩個人,一邊跑一邊大叫著:“賣鵝的!”一下就超過了錦袍隊五六個人。還有沒有先來後到?這赤裸裸的插隊搶食馬上引起了這群“地頭蛇”威嚇般的低聲喝罵,這幾聲罵娘聲在黑夜裡分外清楚,一下子就引起北邊過來的那兩個擠在一把傘下的行人的好心情,他們放慢了腳步,眼睛盯住了因為生意而停住車樂得笑呵呵的燒鵝小販,小心翼翼並滿心期待的等著看一場馬上就要發生的糾紛,當然最好是鬥毆。
這一眨眼的工夫,原來還寂靜無聲的暗街好像就要熱鬧起來。但章高蟬指絕得煩躁。
宛如天鵝和蛤蟆之間的區別一樣,這些市井之徒的鬥毆娛樂和他並沒有任何關係,他也絕沒有看熱鬧的閒心,這只是讓他噁心。
幸好並不用再等,四個轎伕抬著一個小轎停在門檻上,四根蔥指輕柔的伸了出來,門簾微微卷起,露出了翠袖有些哀怨的臉,檀唇微啟,她在說什麼?
不過幾日沒見,但章高蟬一見這張臉還是痴了,旁邊管家弓腰卻高高挑著燈籠,笑容滿臉張著嘴,他在說什麼?
大門裡面,齊元豪領著一群人正風風火火朝轎子趕來,還遙遙的給章高蟬抱拳作揖,嘴裡說什麼?
是啊,人人都在說著什麼?
但章高蟬什麼都沒聽到,他只看見了翠袖。
這個江湖上最靈的耳朵在這一瞬間什麼都聽不見了。眼前那張哀怨無限擴大,彷佛一張巨大的桃花扇朝自己張開,而自己另外一邊則是責任、道德、痛苦、自責、後悔化成充塞天地的黑氣,他站在這兩者中間,只覺得自己被塞進了海眼,打著圈地被砸進無盡的空虛之中。
但一瞬間每個人表情都凝滯了,管家眼珠往右一轉,表情頓時凝滯,彷佛看見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咔!”一聲響。
章高蟬心裡一條弦突然一震,他猛地清醒開來,衣服的潮溼感、臉上的麻木感、雨水的徹骨涼意,都猛地潮水般湧了上來,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席捲小街滾滾而來的殺氣!
他猛地左轉頭,頓時驚呆了。
面前的黑暗不再是雨和夜,而是十五條當面直撲而來的黑線。不管那是什麼,它們上面附著的森然殺氣互相碰撞著嘯叫著充塞了整條街道,比雨更冷,比夜更黑。
就在翠袖轎子剛停在門坎上的一瞬間。
行人拋棄了雨傘,把它扔進風裡;
買鵝者手裡的銅錢被撒在地上,在溼漉漉的石板上滾著;
賣鵝老漢冷冷地把手裡的秤和砣丟進了泥水裡,一把擼掉了頭上的破氈帽。
整個街道中的圍繞著賣鵝者車的五個市井之徒,身體同時一振,彷佛蝴蝶拋棄了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