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

薛濤許悠揚雖然心急擔憂,但明天兩人都要上班,沒有辦法只能先回去,再後來,趙明瑄就是連小張也打發了回去。只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邊。

林立夏還戴著呼吸罩,長長的睫毛散在禁閉的眼睛下,有淡淡的陰影。臉色雪白,好似全身的血液都流盡了。趙明瑄一動不動地看了他一會兒,伸出手貼著他的臉頰,涼涼的。然後低下頭,把立夏的手輕輕地舉起來貼在自己臉上。

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懸在自己頭頂的劍已經被移開了。

隨即將他的手用自己的雙手裹住,放到自己的唇邊。

幸好,你沒事,幸好。

趙明瑄心裡一遍又一遍地默唸。

趙明瑄一直守到第二天早上,其實半夜林立夏醒了一次,麻藥過後被痛醒的。

林立夏醒過來時還只當睡了一覺,只是胸口和大腿疼得發緊,讓他難以忍受。

趙明瑄在他手一動也就睜開了眼,本來他就沒有睡著,只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眼。高階病房裡面自然有給他睡覺的地方,但是趙明瑄已經經不起嚇,他怕自己一不留神,林立夏又有什麼意外。

趙明瑄開啟了床頭燈,見林立夏伸手想要摘下氧氣罩,“不要動,我幫你弄下來。”

林立夏其實愣神了好久才稍微有點意識,之前全被痛楚所佔據。燈光一點一點驅散了意識裡的朦朧,林立夏只見趙明瑄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輕輕地笑了笑,“原來被車撞,是這種感覺。”

只這一句話,就覺得胸口又跟著疼了起來。

趙明瑄摸了摸他的額髮,觸手都是汗,房間裡溫度適宜,他還流汗成這樣,肯定是疼得不得了。

他最怕他受苦,因為,這樣的苦自己根本不能代替。

“不要亂動,不要說話了,是不是覺得疼?傷筋動骨了,左小腿粉碎性骨折,還好,幸虧你沒事。”趙明瑄摸著立夏的臉,喃喃自語。他完全不敢想象,要是林立夏有個萬一,自己該怎麼辦,這個命題,只是個萌芽而已,就讓他有世界崩塌的絕望。

林立夏忍著痛楚對趙明瑄笑了笑,試圖安慰臉上餘驚未消的趙明瑄。看了看被吊起來左腿,各種各樣的車禍現場他都見過,還好,自己還算福大命大。

趙明瑄強裝作輕鬆的樣子,他知道林立夏不願意看到他不高興,看了看手錶,對他說道,“現在才三點多,你再接著睡一覺,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痛,但是試著睡一睡,精神也會好一點,好麼?”

林立夏只覺得此時趙明瑄說話的語氣,輕得他好像會碎掉一樣,很想說些什麼,但是實在是疼,於是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睡吧,沒事了,我守著你。”

早上七點不到,沈麗華已經趕到了醫院,一夜未睡,凌晨的飛機,她一刻不敢耽擱地趕到長洲。等她到了病房門口,見到躺在床上的立夏,懸而未決的巨大恐懼終於落了下來。趙明瑄回頭,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沈麗華秉著呼吸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趙明瑄小聲地說道,“剛睡著不久。”她剋制住很想撫摸兒子的衝動,掖了掖被角,轉身對趙明瑄說道:“明瑄,出來下。”

沈麗華的臉上是無法剋制的肅穆與嚴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地出了車禍?”趙明瑄皺著眉頭,“昨天晚上立夏,他要從孤兒院回來,我本來是要去接他的,可是臨時有事,沒想到……”

萬分後悔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沈麗華絕對沒有料到,自己前腳剛走,後腳兒子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短短一段時間,似乎災難結伴而來。雖然她覺得以立夏之前的職業背景,並且他本身就是個性子溫和做事仔細認真的孩子,不可能發生這種粗心大意過馬路被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