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漆漆的衣裳。”

柳放不時的東扯一下肩,西扯一下袖,又拉袍角又扯腰帶,似乎全身上下都有跳蚤一樣令他難受。

鍾少抿著嘴卻憋不住笑,哈哈道:“大叔,你別嫌東嫌西了,蘇姐姐說你不是好人,所以不配穿白色的衣裳,說黑色的衣裳最適合你了,因為你的心黑。”

柳放頓時呆住,眼神黯淡,喃喃道:“是麼?她是這樣說的?”

鍾少機靈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了轉道:“大叔,我奶奶已做好飯菜在廳裡等你呢,你餓不餓?這幾天你都沒怎麼進食,可把我累壞了,知道嗎,是我在照顧你呢,你的身體可都被我看光光了。”

柳放臉蛋一紅,訕訕道:“是嗎?那可真要多謝小兄弟你了,不過,小兄弟你白白看了我的,是不是也應該讓我瞧瞧你的?”

說話間突然一伸手抓住了鍾少的肩頭,作勢要解他的衣裳。

鍾少忙尖叫道:“哎呀不要呀,我可是好心救了你呢,你不停的出汗,衣裳都溼掉了,奶奶說要脫下來,不然你不會好的,哎呀,快放手啦。”

鍾少使勁掙扎著,柳放好笑的鬆開了手道:“小傢伙,嚇唬嚇唬你,怕了吧。”

鍾少揪了揪鼻子道:“大叔,你果然不是好人,傷還沒好就會欺負人了,難怪蘇姐姐要想著法子來整蠱你了。”

提到蘇那柔,柳放的臉色不由又闇然了半天方展顏道:“小傢伙,你不準叫我大叔,要叫我大哥。”

鍾少大聲道:“為什麼要叫你大哥?不要。”

柳放笑著瞪了他一眼道:“我有那麼老嗎?再說你叫我大叔,卻叫蘇那柔做姐姐,她豈不是矮了我一輩?不行,你得叫我大哥。”

鍾少回瞪了他一眼道:“我才不要叫你大哥,你欺負蘇姐姐,不是好人,你到底要不要吃飯?餓死了可別來找我。”

柳放嘆口氣道:“當然要吃,你前面帶路吧。”

他恢復了武功,腳也沒廢,心情自是大好,言辭間也開朗了不少,雖然身上的傷還有點不適,但那又算得了什麼。

鍾少皺著鼻子哼了哼,當先出了門口。

柳放下得地來,拍了拍那木製輪椅,笑笑,想想,竟然坐了上去,用手推著輪子跟了出去。

出了房門,柳放一路觀望著,才發現這棟房子傍湖而居,清幽雅靜,房頂全是碧瓦琉璃,牆壁全漆成硃紅,穿過曲徑迴廊,圓形小門,經過兩個院落,便到了大廳。

大廳裡,一個面容慈祥的老婦人正在擺碗筷。

廳內陳設極其簡單,就放了數張椅子,一張飯桌和牆角處置了一架紡車,然後還立著幾把雨傘,都是些簡單的家居常用品。

柳放靜靜的望著那老婦人擺著碗筷,面上泛起一抹淡淡哀傷,眼神迷迷濛濛著望不到深處。

那老婦人像是被他輪椅的聲音驚動,抬起了頭便望見了柳放,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頃刻浮上了溫暖的笑容。

“你終於好了,餓了吧,快來吃放吧,我特意為你熬了雞湯。”

看到他坐的輪椅,不由愕然道:“怎麼?你的腳還不能走路嗎?”

聲音蒼老卻滿懷關懷,身體雖然廋小,腰桿卻還挺直,花白的頭髮映著慈祥的面容,讓人打從心底裡覺得可愛可親。

柳放慌忙站起道:“不是,只是想試試這個輪椅,大娘您是……?

老婦人微笑道:“先坐吧,小乖呀,湯怎麼還沒端上來呢?”

老婦人扭頭衝著廚房喚道:“你倒是快點呀,客人已經到了。”

“來了來了,煮這麼大一缽湯喝得完嗎?不如我去叫隔壁家的小瘋子一起來吃飯好了。”

只見那鍾少用抹布端了一缽湯出來,碰的放在桌上,嚷嚷道:“噢,好燙呀,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