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這些人的情緒。

沈慄走到鼓前,一提鼓錘,手上一沉,嗯,分量不輕。到了這會兒,也不容你猶豫後悔,使勁兒敲吧。

登聞鼓聲一響,驚動聖駕,算是告了御狀了。

這時帶兵的百戶也出來了。姓邢名秋,沈慄還要稱他一聲世叔——是沈慄大姑母沈婉嫁的嘉明伯邢穆的三弟。這兩年因沈婉無辜身死兩府走動的少了,但沈淳一出事邢府卻也派人過來問候,邢秋昨天還和沈慄照過面。

邢秋對沈慄的印象不錯,覺得他接人待物沉穩有度,還真沒想到沈淳的這個兒子有膽量告御狀!

長安右門不是閒談敘舊的地方。鼓聲響了,邢秋就得按規矩問話:“何人擊鼓,有何冤情,竟敢驚動聖駕?”

沈慄跪下大聲道:“禮賢侯沈淳之子沈慄狀告京衛指揮使司鎮撫姚宏茂誣告我父殺死給事中黃承望,並告大理寺卿孫理,督察院左都御史狄嘉、刑部尚書耿雅言斷案不明,相互推諉,致使家父蒙冤受屈,百口莫辯;家兄憤怒傷心,臥病吐血;府中婦孺驚悸慌亂不能止也。此誠曠世之冤!吾皇聖明,定不忍見此奇冤者!故下民斗膽上告,死罪,死罪。”

他把經手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扒拉進去了。

邢秋道:“凡擊鼓者,無論何因,蓋杖則一百,以警無事生非者,來人,架他起來!”

沈慄嚇了一跳,嚷道:“大人,不會還沒過堂就把小子打死了吧。”

眾人都笑。登聞鼓響,聖駕驚動,人還沒過堂就死了,拿什麼向皇上交差?

邢秋氣道:“小子這樣刁鑽,打死正好。”

沈慄向懷中一摸,掏出一卷銀票。這兩天沈慄幾人為沈淳事四處奔走,身上都揣著不少銀票,唯恐要用時拿不出來。沈慄身上也帶著不少,這時全拿出來,順手塞到架著他的軍士手中。那人怔了怔,走到邢秋身邊,兩人數了數,足有一千兩!

邢秋失笑,不知是該嘆沈慄會做人還是該嘆他惜命。

邢秋朝眾人使個眼色,大喝道:“給我使力的打!”

板子一落,沈慄殺豬般叫起來。

邢秋聽他叫得悽慘,不由疑惑起來!

第十七章 親審

邢秋見沈慄叫得厲害,恐怕軍士中真有下狠手要打死他的,連忙仔細觀看。

卻見行刑的幾人也在疑惑地互相看來看去,手上板子越發輕了。沈慄雖叫苦,臉上卻沒有多少痛苦之色,這才想到原來是沈慄半真半假,故意叫的厲害。

邢秋啼笑皆非,喝道:“仔細些!”

幾個軍士忙正了正臉色,認真……打下去。

一百大板,手下重些,說不定就真打死人了,何況沈慄這殼子是個小孩,又出身侯府,自幼也沒捱過幾下打。軍士們手下再放水,沈慄也漸漸吃不消了,假哭慢慢變成了真叫。到後來,嗓子都有些喊啞了,有氣無力地哼哼。

好容易挨完了,邢秋親自把他扶起來,領著一隊軍士,這回不是下大理寺獄中了,而是往天牢去。

沈慄這會兒痛的過了,身子發木,不會走了。他又年紀小,個頭矮,想架著他也不成。邢秋比劃了一下,怕抱著他壓到傷口,索性揹他起來。

沈慄啞聲道:“多謝世叔照顧!”

邢秋道:“念你孝順罷了,沈侯好福氣。不知我邢秋若有這麼一天,家中那兩個小兔崽子可願為我走上一遭。”

沈慄道:“雖未與二位世兄蒙面,看世叔也知世兄們的為人。”

邢秋沉聲道:“如今不是寒暄的時候,我問你,果真有辦法給你父親翻案麼?”

沈慄知道可以信任邢秋,答道:“那個花匠的證詞不對,如今只他一個人證,只要證明他說謊,單憑一把佩劍,不能判家父有罪。只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