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想要噴火,可如今沈慄與他官位有關,他今日與沈慄翻臉不要緊,若是沈慄回去在太子面前說壞話,眼看到手的布政使不翼而飛就很要緊了。

用盡氣力,在臉上扯出個人僵硬笑容,丁柯言不由心客氣道:“賢侄言重了,呵呵。”

沈慄見丁柯這一腔怒氣,火候已經差不多,也不再流連。他今日來丁府的收穫不小,丁柯已經鬆口讓太子見曲均,丁同方與丁柯父子也果然如他所料般有嫌隙。目的達到,沈慄便要抽身,再耽擱下去,丁柯冷靜下來,豈不枉費了他苦心拱火。

“小侄還有事,這便告辭了。”沈慄笑道,又特意對丁同方道:“都說一見如故,今日與世兄重逢,果然一見如故。過兩日愚弟定要前來拜訪,還望世兄不要拒之門外才好。”

“為兄定然掃榻相迎!”丁同方本來還在擔心結交沈慄的機會就這樣失去了,不意沈慄竟不計較今日在丁府受了怠慢,還表示日後交往之意,不禁心花怒放,激動不已。

沈慄前腳剛走,丁柯果然大發雷霆。

他平日裡覺得小妻子千好萬好,便是有些任性,也不會惹出什麼收拾不了的亂子,哪想到今日竟冷丁來個厲害的。

妻子也罷,兒子也罷,對他來說都沒有升官發財來的重要。如今他只擔心沈慄斤斤計較,影響了自己的升遷。

“把那刁奴拉出去打死。”丁柯怒道。忽見丁同方臉上沒來得及隱藏好的笑意,小妻子哀怨的眼神,又怒道:“同方竟然連自己的院子都打理不好,讓那婆子揚長直入,驚擾客人,罰去抄書!還有這院子裡的下人,既不聽招呼,統統發賣出去!”

“父親!”丁同方驚道。

“就這樣!”丁柯負手而去。

丁柯認為打死了婆子是為兒子和沈慄出了氣,罰了兒子也是全了小妻子的臉面。哪知繼妻把賬記到了兒子身上,愈加變本加厲地折騰丁同方;而丁同方則恨他偏頗,積怨愈深。

沈慄回了住處先去尋才經武。

才經武見沈慄欲言又止,打發下人出去,又命易十四守門,方道:“好了,放心說就是。”

沈慄方低聲問:“將軍可熟悉何家之人?”

才經武皺眉道:“何密的那個何?”

沈慄點頭笑道:“不是這個何家,倒不值我等一憂了。”

姓何的人家很多,但勢力大到令沈慄與才經武等圍繞太子的人謹慎相視的,也只有累世傳家且對東宮頗為不善的何密一族了。

才經武輕笑一聲:“咱家與他們不是一路人,不過,何家一些人物的臉,咱家倒是印象深刻。”

沈慄笑道:“今日學生在一書肆前看了個熱鬧,一人堅稱那書肆所販何密手書為假。”

才經武問:“此人可疑?”

沈慄笑道:“許是學生多心,但此人有句話打了磕巴,像是欲脫口自稱‘何’某,後又轉言,這也沒甚蹊蹺,真正蹊蹺的是,此人竟能一口斷定那幅字是假的。”

才經武奇道:“這算甚蹊蹺。”

“何密此人堪稱大家,惜其敝帚自珍,佳作流出甚少。”沈慄道:“正真擁有他作品的人很少。”

才經武恍然道:“不錯,能得到何密字畫的人家都是與他過從甚密的。”

沈慄接道:“而其中能一眼辨認出其作真假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必是與他熟識!”才經武道。

沈慄微笑:“何密有個特點,非出身‘高貴’的人不與之深交,而那人卻穿著簡樸,言行卻又擺著架子。”

“這是故意易服而行!”才經武斷然道:“的確可疑,何密之流,非美食不享,非華服不衣,何事竟要如此改變行裝?”

沈慄道:“想到太子殿下先前被巨石砸壞了車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