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慄皺眉問道:“可知都說些什麼?”

沈楓期期艾艾道:“說……說……好些人都說伯父不是失蹤,是偷偷投敵了!”

“什麼!”沈沃霎時站起:“豈有此理!”

沈楓嘆道:“侄兒就是為這個才會驚慌失措呢!”

聽說有猜測說沈淳投敵,田氏與李氏都驚慌起來,沈梧也臉上變色。

陣前投敵是誅九族的大罪,若是皇上見疑,禮賢侯府傾覆只在剎那之間。

跟前伺候的丫鬟們也嚇得花容失色,有立時嚇哭的,還有驚叫出聲的。

“放肆!”沈沃喝到:“還有沒有規矩了!”

連喝了幾聲,方才止住混亂。

田氏氣道:“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風還沒吹呢,灰先揚起來。都去領十板子,再有敢隨意議論此事的,都拿去打!”

李氏含淚道:“這是怎麼回事?母親快拿個主意。”

田氏嘆道:“都在皇上一念之間罷了。”

沈沃向沈慄問道:“你方才偏偏著意詢問,可是心中有些考量?”

聽到這句話,眾人都看向沈慄。

沈慄點頭道:“父親出事的訊息是在大朝上傳開的,太子下了朝就回東宮告訴了侄兒,侄兒再從東宮回來,算來也不過一個時辰的事。不過一個時辰,街上就能傳的沸沸揚揚,還眾口一聲直指父親投敵,這事透著詭異。”

沈沃疑惑道:“你是說這是有人特意做的?”

沈慄點頭道:“再吸引人的訊息,口口相傳也沒這麼快的。”

田氏怒道:“這是哪個喪良心的要與我們家為難?教老身知道必不與他們干休!”

李氏急道:“母親,如今可顧不上這個,就怕謠言傳到皇上耳朵裡,萬一皇上真疑心侯爺可怎麼是好啊!”

田氏也滿面憂色。

沈慄安慰道:“祖母與母親不需擔心,這事兒做的太明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田氏猶豫道:“有道是積毀銷骨,就怕說的人多了,動搖了皇上。”

沈慄示意伺候的人都出去,方輕聲道:“若是父親真有投敵的嫌疑,羽檄上怎麼可能不說?事發的軍前沒訊息,偏景陽傳的有鼻子有眼,分明是看著咱們家不順眼的趁機落井下石。

此次出兵是皇上拍板的,父親這個領兵大將也是皇上親自選的,說父親投敵,固然是與我們禮賢侯府為難,再往深處想,何嘗又不是意指皇上有眼無珠看錯了人?

與之相比,我們禮賢侯府是小,損害皇上的威信是大,皇上絕不會容忍這樣的事!無論是誰下手,這回肯定要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沈沃聽了贊同道:“慄兒說的有理,皇上素來英明,絕不會中了這些小人的計。”

田氏聞言稍稍鎮定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沈慄道:“如今事情緊急,只怕皇上很快就會擬定去李朝國的人選,勞煩母親著人給兒子收拾行裝,兒子現在就去東宮託太子請命跟隨。”

李氏點頭囑咐道:“如今形勢不好,你言行要小心。”

顏氏站在外面聽說沈慄要去軍前,忍不住心中擔憂,見沈慄出來,兩眼含淚望向他。沈淳生死不知,唯一的兒子又要遠行千里,顏氏心中亂麻一片。

人前實在不好說體己話,沈慄只好道:“姨娘只管放心,不會有事的。”

李氏跟著出來,見顏氏憂心,也不由嘆氣,到底有些愧疚。上前牽著顏氏的手道:“妹妹跟我來吧,與我一同給慄兒打點行裝。”

沈慄心急,也不像往日乘車,只領著長隨騎了馬,雖然城中不許縱馬,到底也比慢吞吞的牛車快些。

正往東宮去,就聽路邊一個酒肆門前有人大聲道:“禮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