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淳還是忍不住加了一句:“你大兄不懂事,你便把他當個小孩兒看……沒準兒心裡能舒服些。”

沈慄溫和地望著沈淳。

沈慄是見過沈淳在戰場上英氣勃發,所向披靡的風采的。本應是國家的利器,英雄的頭領,偏偏需要“賦閒”,甚至連早朝都不怎麼上。困在這侯府之中,每日裡費盡心思為家族籌謀,高瞻遠矚也有,更多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慢慢消磨了英雄氣,便是娶了郡主又如何?沈淳又不圖這郡馬之榮。

沈淳看重的是什麼呢?大約除了那沒法開解的,不得不離開戰場的遺憾,就是家族的和睦興盛了吧。

“父親不必擔心,兒子心中有數。”沈慄誠懇道:“兒子還記得,小時大兄待我是好的,退一萬步來講,大兄也同我一樣流著父親的血,兒子自會尊重大兄的。”

沈淳仍然鬱郁,嘆道:“你大兄小時還好,如今不知怎麼了,越發左性。為父也知道這有些為難你……”

“若是情況反過來,大兄出息了,兒子卻不成器,父親也會這般為兒子說情嗎?”沈慄笑問。

沈淳毫不猶豫道:“當然!你們都是我的兒子,我自然是希望你們都好的。”

“那不就是了,”沈慄微笑道:“哪怕看在父親的面上呢。兒子知道,您絕不會喜歡看到我們兄弟相爭,所以若只是些小麻煩,兒子不會放在心上。”

“以他的膽量和能耐,大約也闖不下什麼大禍。”沈淳立時道,隨即失笑:“嘿,我都在想什麼。走,如今你這貢士的功名已經落在手裡,只是如今這個當口卻是不好擺宴慶祝的,咱們爺倆喝一杯吧。”

沈梧還被沈淳當做個孩子看待,沈淳卻已經拉著沈慄喝酒了。

會試舞弊案到底還是在景陽掀起了風潮。不過隔了一天,竟有讀書人跑到宮門外要求上書,連國子監的監生中都有人參與進來。

鬱辰嚇得魂飛魄散,生恐是祖父想不開,暗地裡鼓動了考生。玳國公罵道:“老夫又不傻,沒的自找無趣!你怎麼還在家裡,今日不用當值嗎?”

鬱辰沒精打采地去尋沈慄,恰逢沈慄的姐夫宮淅也在。

宮淅接人待物的功夫不差,雖知道眼前是玳國公的孫子,倒也沒有露怯。鬱辰暗暗點頭,沈家倒是會挑女婿。

可巧宮淅與沈慄也正談論書生們掀起的風浪。

“如今景陽鬧得厲害。”鬱辰道:“聽說考官們的府第都被人圍起來,雖然沒有人動手,單是那麼多人圍著也夠嚇人的。你們說,不會出事吧?”

沈慄奇覺到鬱辰情緒不對,疑道:“鬱兄怎麼也關心起這個?”

玳國公府滿門武將,鬱辰對文事更不關心,若說看熱鬧的心大概是有的,只是如今這個神情看著可不像。

鬱辰知道沈慄心思敏銳,不由有些心虛,忙道:“還不是因為你也與這事有關嘛。”

沈慄失笑,搖頭道:“不關我事,我還養病呢。”

宮淅道:“頭一個委屈的就是你,何必躲著?倒不如出來說幾句話,我有幾個同窗還思量著與你商量此事。因不知你的意思,我沒有答應給他們引見。”

“千萬不要。”沈慄道:“姐夫不妨告訴他們,我沒有什麼委屈的,此事皇上已經命有司詳查,只要耐心等著結果就好。”

宮淅遲疑道:“其中還有這屆的考生,便是見見也沒什麼不好吧?也算結交些人物。”

沈慄搖頭道:“我知道姐夫的意思,覺著可以在讀書人中搏些聲名,對嗎?”

“聽著有些意思。”鬱辰道:“你們文人不就是愛弄這些文會什麼的,指點江山之類。“

“若是他們再鬧下去,只怕就永遠沒有指點江山的機會了。”沈慄道。

鬱辰挑眉。宮淅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