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世文笑道:“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明明是我不善飲才不敢跟你們應酬,今天居然還要罰酒,到底是何居心!”他說著又和在座的另外幾位打了招呼,寒暄了幾句,這時候酒菜也上來了。

在座的幾位都比姚世文年歲大,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興奮,沈邈說道:“靖難這一場仗打下來,若是成了,不知道會有多少實缺的位置呢!可惜把咱們的秋闈都耽誤了,等仗打完了,咱們便是中了舉人,中了進士,這實缺的位置也很難到手了……唉,也不知道這場靖難到底能不能成功……”

聞聽此言,眾人都有生不逢時之感,謝世珍說道:“要我說燕王曾經兩次率師北征,行軍打仗很有經驗,且兵強馬壯,再說建文帝施行削藩,周、齊、代、岷諸王的利益都受到了損害,他們自然都是站在燕王這邊,所以還是燕王的勝算比較大。”

白家駒忙說道:“諸位仁兄,莫談國事,莫談國事!小心隔牆有耳,錦衣衛可不少吃素的。”

王頻笑道:“對對,那咱們就說說那個花花太歲,世文還不知道吧?楊林昨晚上終於碰了大釘子!今天上午縣太爺派了吳督頭親自帶人鎖拿了。”

大家都知道姚世文姐姐被花花太歲侮辱的事兒,所以這才提起。

姚世文雖然多喝了幾杯,頭腦還是很清醒,他心裡雖然對花花太歲恨極,但是面上沒有絲毫表露,只是詫異道:“被鎖拿了?那楊林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到底還是讀過幾天書,知道什麼底線不能碰,他能碰到什麼大釘子?”他說著,疑惑的眼神掃了白家駒一眼。

王頻笑道:“你再也想不到,他昨晚上跑到仙客來客棧,居然調戲了住在那裡的安成郡主……”

“安成郡主?”

“是啊,安成郡主的燕王的女兒。”

姚世文疑惑的問道:“花花太歲哪有那麼大的膽子?”

“嗨,他當然不知道那人是安成郡主了!聽說安成郡主去年就微服到潭拓寺來上香,今年又來了,她特意來給燕王祈福的,哪知道長得居然像那個兩年前大紅大紫的伶人靈官,那花花太歲還以為安成郡主是靈官呢!可不就碰了大釘子了!”

姚世文先前聽見安成郡主住在仙客來客棧,心底豁然開朗,那客棧可是白家的產業!他一邊注意著白家駒臉上的表情,一邊搖頭道:“不通不通,一個堂堂的郡主,身份尊貴,身邊侍候的人當然少不了,怎麼能容那花花太歲近前?肯定是以訛傳訛吧?”

白家駒一言不發的喝著酒,彷彿這事兒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正文 快意

李子軼挖完草藥從山上回來,天已經擦黑了,他還沒等進屋,就聽見三郎李子軻在正屋的廳裡大聲小氣的說道:“我就知道花花太歲不會有好下場,聽說他被押到了縣衙,縣太爺二話不說就讓人打了他一百殺威棒,當時那傢伙的命都去了半條……”

李子軼三步並做兩步來到廳裡,劈頭問道:“三郎,楊林犯了什麼事?”

李子軻笑嘻嘻的把他聽說的事情又說了一遍,姚謹心中快意,這世道天理迴圈,果然報應不爽,不過她臉上卻沒有什麼高興的模樣,其實她正擔心,不知道這事兒是不是弟弟做了什麼手腳,若是的話,他今天早上來的時候怎麼半個字也沒提?以後會不會露出什麼馬腳?此刻的姚謹恨不能馬上到姚家去問一問自己的兄弟。

姚謹舀了水讓丈夫清洗,李子軼洗漱完,三郎也講完了,李楊氏說道:“人都齊了,趕緊吃飯吧!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他能有今日也是活該,你們哥幾個可都得好好的……”

李子軒笑道:“娘,我們兄弟若是像花花太歲那樣,不用別人收拾,您就得先把我們收拾了!”李姜氏看了看姚謹,心道你裝什麼裝?花花太歲倒了黴,你應該最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