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梅香死了,但我宗亮仍要收她為義女,明日必將厚葬于飛雲嶺宗家墓園!”

一席酒,因為梅香之死而草草完事,不過散席的時候,已快三更天了!

流光飛逝,沒有帶走人們的痛苦,因為痛苦全是人們自己製造的,其結果不論誰與誰製造痛苦,雙方都得承受這痛苦的代價,確是毫無疑義!

於大海一幫土匪沒有吞吃掉飛雲堡,但飛雲堡也蒙受巨大損失,單就挖坑掩埋屍體,就折騰兩天!

堡主宗亮應黑衣姑娘要求,著人把她那頭黑毛驢的四蹄換上新蹄鐵,宗亮原堅持要送一匹良駒給黑衣姑娘,卻因黑衣姑娘早與她那頭毛驢有了感情,不忍拋棄而作罷,就連宗亮送她一程也被拒絕!

一眾遷徙的難民全上路了,飛雲堡的堡樓下,宗老夫人緊緊拉住黑衣姑娘,道:

“孩子,有一天你倦了,天下也太平了,千萬記住飛雲嶺下的飛雲堡,這兒就是你的家啊!”

黑衣姑娘眨巴著眼睛,不停的眨,為的是不把眶裡淚珠滾下來,雙手握住宗夫人,微笑著點點頭……

突聽宗亮低聲道:

“姑娘真的姓黑?”

頷首一笑,黑衣姑娘跨上驢背,這才又道:

“我叫黑牡丹!”

於是,又見黑驢四蹄翻飛,朝山區更加荒蠻地方馳去……

“黑……牡……丹……一朵黑色的富貴花!”

日上三竿又見炎陽騰空,一座光禿小坡下,黑牡丹站在一座新墳前面,墳前石碑上刻著:

“義女梅香之墓。”

黑牡丹默默坐在墳前良久,良久……口中喃喃:

“就在你短暫生命的最後一刻,綻開如此令人難忘的花朵,啊!芳香的梅花!”

好大一聲雷,雷聲中挾著閃電,令人心膽欲裂,眼花撩亂!

好大一場雨,大雨點像小石頭般敲的地面嘩嘩響,像是天要塌下來一般!

不過老天終究還是沒有塌,驟雨來的急去的快,半個時辰光景,又見月光自鑲邊的烏雲堆裡露出來……

雨過天沒晴,因為方長仁家的大門,突然間被人擂的咚咚響,比之剛才的雷聲還要響,響得令屋裡的方長仁吃驚,更令方長仁那個剛過門不到三天的媳婦吃驚!

隔著一道小院子,方長仁在正屋高聲問道:

“是誰呀!”

“開門!開門!”

“半夜三更,有什麼事不能等到明天?”

“快開門啦!”又是一陣擂門聲……

屋裡面一臉驚恐的新婚妻子紅秀,雙手挽住床邊的丈夫急切的道:

“不要急著開門,問清楚再說嘛!”

冷冷一笑,方長仁拍著嬌妻手背,安慰道:

“這光景不開門成嗎!”挽著腰帶,順手摘下床頭掛的寶劍,方長仁對披衣而起的妻子一笑,道:

“你可不要出來,一場雨院子裡全是水,連燈也不要點,我去看看是誰在造我方長仁的反!”

於是方長仁走出他的小小洞房,踩著院子裡雨水,而到了大門後面。

“外面是誰?”

“府衙捕頭馬長江!”

“真的是馬捕頭嗎?”

“難道方賢弟聽不出我的聲音?”

嗯,不錯!是馬捕頭的聲音,自己結婚當天,馬捕頭還當面同自己舉杯祝賀呢!

急急的拉開門閂,門尚未完全開啟,就見黑蛇騰空一閃,嘩啦啦鐵鏈抖動,那麼迅速的套牢在方長仁的脖子上,一鬆一緊,幾乎令方長仁的臉紅脖子粗!

“馬捕頭這是幹啥子?”方長仁自覺反抗已遲,反應不及,一險驚悸莫名的問著迎面站立的捕頭馬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