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條山溪不到半里地方,靠著山崖邊建了一座道觀,正面大觀,簷下面有一橫匾,篆體多字寫的是:“呂仙道觀。”

靠著正殿,後面好像一座四合院樣子,看上去十分清爽的樣子,如今房頂上的白雪才融化一半,房簷還在滴水呢,一個女道童,正在殿門的小場子上向兩邊掃除積雪,見南宮年與邱太沖二人到來,立刻放下手中竹掃帚,驚疑的望著二人。

時已過午,二人尚未吃午飯,南宮年翻身下馬,對女道童笑道:

“請問此去上集,尚有多遠?”

那女道童眨著一雙大眼,木然的指向山的另一邊,道:

“就快了,騎馬快的話,不要一個時辰了。”

邱太沖望望四周,緩聲問女道童道:

“你們道觀中是否方便容我二人在此打尖?”

就見小道童搖搖頭。

南宮年笑道:

“可能這廟裡全是道姑,我們是男人,人家不方便接待我們,咱們快一點趕到上集再吃飯。”

邱太沖點點頭道:

“可能是這樣,咱們走吧!”

南宮年與邱太沖二人快馬加鞭,半個時辰已到上集,二人沒有往鎮上去,就在官道邊一家小客棧住下來,二人沒有直接轉往大青河,原因是二人在這山區,人地生疏,如果趕到大青河找不到一個落腳地方,天又下雪,冰天雪地的到什麼地方過夜。

上集這地方本不大,街道窄,街上鋪的青石板,天一黑家家全關起門來,前幾天還有戲在關帝廟前演出,那是“皮錢”的梆子戲,也唱了三天,戲班就換碼走了。

店小二把這事告訴南宮年與邱太沖二人,也只引起二人微微一笑,因為二人是南方人,北方玩意兒他們難以欣賞,還不如幾樣小菜,圍坐火旁對酌呢!

大冷的天,客人少,天黑以後客店已是半掩門,除了一盞紗燈吊在門口外,小二也圍在火盆邊燒紅薯閒磕牙了。

邱太沖與南宮年二人談談說說,小酌到快二更天,才雙雙掩門睡下,外面偶爾一聲呼嘯的西北風外,一切死寂有如幽靈世界。

也許南宮年的酒喝多了,才只睡了那麼一陣子,就已感覺尿急,一個人爬起來走向茅廁,他那裡一進一出,正感全身舒暢的要回房睡下呢,突然間,小客店外面官道上,一陣急促的“沙沙”腳步聲傳來,立刻引起他的注意……

這時候該是三更將盡的時辰,準會在這夜半那麼匆忙的在官道上賓士?該不會是野狼吧!

也許合該有事,這家客棧的茅廁就在圍牆邊,南宮年連牆也不需上,只在原地向上一彈,已有五七尺高,正看到一條黑影,背上揹著一包東西,身法快的往洞賓山那面跑去……

非偷即盜,南宮年急閃身入房,床頭上取過寶劍,邱太沖翻身問道:

“南宮大哥你……”

南宮年低聲道:

“賢弟你睡著,我往咱們來路上去看看!”說完立刻躍身出房,竄過圍牆直向黑影追去。

等到邱太沖端正衣裳走出房門,南宮年早已不知去向,邱太沖搖搖頭,只得又回房中歇下,且說南宮年踩著官道積雪,一陣猛追,漸漸已發現前面黑影,不旋踵間,洞賓山已在上前,而前面狂奔的黑影已繞向山坳處,等到南宮年追到山坳,黑影已消失不見,卻只見“呂仙道觀”橫在那裡。

這時萬籟俱寂,灰雲片片,呂仙道觀四周一片銀白,隱隱然雪地上有腳印可見,南宮年順著腳印望去,可不正是走向呂仙道觀。

於是,南宮年不由一陣猶豫,因為這呂仙道觀中住的是道姑,自己是個大男人,該不該進去一探究竟呢?

年頭不對,不只是盡出些“男盜女娼”,“男盜女偷”又何足為奇?也許這道觀中住些盜匪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