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只知這一次的試探性出使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而唐寇的態度也比預料之中還要強硬得多。

除了胡沙加爾光明正大地派出使者之外,城內其它勢力也透過各種途徑傳出訊息,隱隱約約地向唐軍示好送禮。在戰爭勝負未明朗的情況下,大部分的權勢者總是希望能夠兩頭討好,很少人願意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尤其是商人。

負責接待這批人的,是鄭渭,商人出身的他,自然很明白這些同行的心理,在這個時候,要想勸說得眾同行倒向唐軍,那是不可能的,作為天底下最最見利忘義的群體,商人們只會在戰場勝負有了明顯傾斜之後才會做出選擇投奔勝利者。鄭渭明白,這些大商人冒著危險、突破困難派遣人來,目的也就是看看唐軍對商人是什麼態度。若唐軍真是那種蝗蟲般的部隊,那種讓商業勢力無法存活的部隊,那麼他們可就要拼命支援胡沙加爾了,但要是唐軍並沒有打算進入之後打擊他們的利益,那他們就大可袖手旁觀。

不過,他們派來的人也不一定是親信,如今唐軍動向未明,先來打探的只是探路石,而且對唐軍的奉承逢迎也完全是靠一張口,而沒有一家落諸文字,鄭渭冷眼旁觀,一琢磨出這些商家使者的身份,便知疏勒的商家雖然口裡說得漂亮,其實並無多少真心。

恰好來的幾撥使者裡頭,竟然有兩個是當日被唐軍借過錢的俱蘭城商人,他們見鄭渭後忍不住驚呼起來:“凱里木!怎麼是你!”

鄭渭見是故人,也招待得熱情起來,那兩人問起別來情況,鄭渭笑道:“我們中原有一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今我既在唐軍之中做個參軍,同時家裡的生意也沒荒廢,當初我在俱蘭城惶惶不可終日時,可萬萬沒想到會有今天啊。”

其中一個商人道:“凱里木,你別說得唐寇……啊,唐軍這麼好!他們要真能善待我們商人,我們就不會那麼慘了。”說著哭了起來,原來這兩個商人在怛羅斯喪失家財之後輾轉逃到疏勒,如今已經淪為給疏勒的富商打工了,為了生計,才被東家派出來幹這等九死一生的冒險事。

鄭渭道:“你們破產和唐軍有什麼關係?”

那個商人道:“凱里木你少裝糊塗,若不是被唐軍搜刮得一乾二淨,我們會落到今日這下場?”

“搜刮?什麼搜刮?那是借。”

“借?唐寇借走的東西,還有得還嗎?”他一激動之下,竟然又將“唐寇”二字脫口而出了。

鄭渭微微一笑,伸手說道:“誰說唐軍不還的?借條呢?”

那兩個商人面面相覷,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借條哪裡還在?

鄭渭道:“當初唐軍問你們借,那是真有打算要連本帶利地還的啊,但借條若是不在,那可就沒辦法了。”

其中一個商人悲憤莫名,心想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另外一個商人卻想,現在我的處境差到不能再差了,何不表現得可憐一點,博個萬一?便哭了起來,說:“不是我不想保住借條啊,是那借條被塞坎搜去了,當初還因此獲罪凱里木,這事你無論如何得幫幫我的忙,若能取回借款哪怕只是一兩成,我也千恩萬謝。”

鄭渭道:“這……好吧,我試試。”便出去了,那個絕望的了商人冷笑著說那個死馬當活馬醫的商人痴人做夢,“要強盜把吃了你的東西吐出來,你也真敢想!”

過了好久鄭渭才回來,臉上盡是喜色,道:“給兩位道喜了,我剛才去問過張特使,他道:‘我們還在下巴兒思俱蘭城時軍資緊張,所以才有借錢之舉,攻下怛羅斯之後金銀滿筐,這錢早就想還了,如果他們的那些借條還在也都帶來,我連本帶利都還給他們,好叫他們知道我們唐軍的信義!至於那些因為借條而被塞坎驅遣虐的人,就算借條丟了,我也會全數把錢還給他們。’”

兩個商人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