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番邦,其卑劣程度比之出賣燕雲十六州那也不遑多讓,尤其對燕雲百姓來說,家園田土、祖墳所在這麼被皇帝賣去買回,如何能夠接受?

對這件事情,安重榮其實也十分不滿,但這時他身為石敬瑭的臣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再說自己在雁門關誇下了海口,這時自然不能不硬扛下去,冷笑道:“你胡說八道,可有證據?”

折德扆道:“我是不是胡說,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個月,事情就會揭曉!安叔叔,你可敢與賭麼!”

安重榮微一猶豫,正想如何繞過去,折德扆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又道:“看來你也是相信石敬瑭與契丹仍有勾結!所以你不敢賭!”

他轉向眾人,說道:“諸位,諸位!如今天策鷹揚軍已攻破漠北,耶律德光去年剛被天策張龍驤張元帥擊敗,這次臨潢府若再被攻破,契丹就有滅族之禍,到時候別說收回燕雲是遲早的事情,就算把契丹來個一鍋端也不在話下!現在契丹根本就守不住燕雲了,既然這樣,咱們為什麼還需要契丹假好人?石敬瑭丟掉的土地,咱們自己拿回來不就是了?沒必要讓契丹拿去做人情,用我們漢家的土地收買沙陀皇帝,再用漢人的軍隊去攻打漢人!”

鏘鏘鏘幾聲,幾個安姓少年竟拔出到來!

白承福等臉色一變,折德扆橫刀出鞘,寸步不讓道:“怎麼,被我戳到痛處,這就要撕破臉了?好,石敬瑭要助胡攻漢,你安重榮要為虎作倀,不妨就從朔州殺起!就算今日你殺得了我折德扆,死了之後姓折的也仍然是為國守土、卻死在漢奸手上的好漢!”

幾個安姓少年已向折德扆逼去,亦有幾個義軍拔刀為折德扆助勢,雙方眼看一觸即發。

眾人無不驚惶,就連白承福也忍不住後退。

安重榮猛地一喝:“住手!”

眾少年被他一喝,這才退後兩步,看他示下。

安重榮指著折德扆道:“契丹人還沒殺過來呢。你就要挑撥我們漢人自己殺漢人了?”

折德扆冷笑道:“我敢斷言,契丹人不敢過來的!再說,剛才是誰先拔刀的?”

安重榮道:“若非你口無遮攔,指鹿為馬。焉會激起我朔州子弟的義憤?”

折德扆道:“我若是指鹿為馬,你為何不敢與我打賭?若不是你心中有鬼,何怕別人指責?”

安重榮今天宴會一開,本來已經掌握了整個局面。但這時被折德扆一迫,朔州城內,除了少數死忠之外,大部分的人都變成了觀望態度,這些代地義軍既是為民族大義而聚集起來,雖然內附中原對他們來講更加順理成章,但若石敬瑭真個是賣國擊漢,他們便都不願跟隨。

安重榮眼光從眾人臉上掃過,心道:“幾年不見。折家小子倒是變得厲害了。他老子當年也沒這等機變!”哼了一聲。道:“你要賭,下什麼賭注!”

眾人見安重榮敢接盤,精神都是一振。

折德扆道:“三個月內。石晉一定助胡攻漢!若我真是胡說八道,願在朔州城頭。用鐵鉤鉤我舌頭,活活吊死!”

眾人一聽,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哪有對自己這麼殘酷的人!

折德扆不管安重榮神色越來越黑,又道:“如果三個月內,石晉果然助胡攻漢,安叔叔,你敢不敢到祖墳上自裁以謝天下!”

一個安家長老道:“折小子你打的好算盤,就憑你一條小命,能與安將軍相提並論?”

大堂之內,忽然有人大噓,卻都是和折德扆交好的人過去幾個月折德扆為了反胡事業殫精竭慮,但凡有點心肝的人見了無不欽佩,因此他年紀雖小,卻已甚得人心,若不是威望不足,就算是安重榮也休想輕易入得朔州。

折德扆道:“好!安叔叔身份貴重,我的命抵不過你的命,那就抵你一顆眼珠子若你輸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