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血紅色玉佩。她將它舉起,陽光照在上面,玲瓏剔透,血絲浮動。玉佩裡拘禁著一抹魂魄。柳三水心滿意足地收了手,“我們回去吧。”

望著少年遠去的方向,淮漣想莫非他忘記了逃脫的白衣少年。他走過來,隨手一抄,將血玉佩拿在手裡把玩,“他逃不遠的,我們很快就會跟他見面。”

淮漣吃驚,“你怎麼知道?”

柳三水舉起手裡的玉佩,“紅鳳在我們手裡,他找到機會自然會來救他的侍女。”

“這個少女是什麼來歷?為什麼這麼厲害?”淮漣繼續好奇,跟在他後面一起往小鎮中心走去。

“她是當年公主府的第一侍女,忠心耿耿,聽說她從小與血玉養在一起,有尋常人不能擁有的力量。千年來她不肯輪迴,已經與這塊血玉佩融為一體。”

“那血玉又是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淮漣繼續追問。

他斜睨了她一眼,“孤陋寡聞。”

“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啊。”淮漣看不慣他那副自大的模樣,恨不得去戳他挺直的脊樑骨。他卻一把收好玉佩,大步流星地朝著小鎮客棧方向走去,“你還是先換件衣服吧,不然真成了乞丐。”

那不也是他害的,淮漣跺了跺腳,踩了一地的碎雪,緊緊跟上他,終於不再追問那些問題,“你得先給我酬勞。”沉甸甸的葫蘆遞在他面前。

柳三水垂著眉眼,打量了一下她周身,嘴角微翹,“真是賣了你,也不值幾個錢啊。看你可憐,今天我請你吃頓好的!”淮漣欣喜,“你怎麼有了這般菩薩心腸,我竟不敢相信。”

“呵,不相信,那便不用跟來了。”他走得快,淮漣只好小跑上前,臉上繼續笑得陽光燦爛,“你這人真是,我自然相信你的,反語,聽不懂?”

他懶洋洋地推了一下她,“竟敢諷刺本大爺,皮癢了不成?”

她也學他“呵”了一下,“小的怎敢。”

柳三水興致盎然,看她插科打諢的模樣,“想不到這三年你沒學什麼本事,倒是將臉皮學厚了。”

他這毒舌,也就淮漣能受得住了,非但受得住,還笑眯眯地看回他,“不學會臉皮厚,哪來的吃飯錢。”

“連嘴皮子也練得滑溜了。”

淮漣大笑,笑聲驚得樹梢上寒鴉都驚飛了。“想不到你這人還挺有趣。”

不明白她笑什麼,只是她笑得爽朗大氣,沒有女孩子的溫婉含笑那般別緻,在茫茫雪地上竟也生出一腔豪情來,天地廣闊,自由瀟灑。他垂下手,屢次想撫摸她的長髮,唯恐一切都只是幻象,竟失去了膽量。

她卻撲上來,一把拽住他的長袖,“你剛才走得那麼快,現在怎麼不走了?可不許後悔,今天你必須請我。”柳三水傲慢地揚起頭,“我何曾後悔過?”

“便知道你是極其守諾的人,我們走吧。”

他任憑她拉著,耳畔卻迴旋起一個女子清婉的聲音:然諾重,君須記。

君須記,君須記,我都記得,那麼,你呢,你可曾記得?

身後的冰河漸漸恢復平靜,融化的冰塊開始浮動,大塊大塊的,剔透冰冷。一隻雪白的蝴蝶悄然飛落,落在冰水之上。冰涼的水打溼了蝴蝶的翅膀,白蝶撲翅,撲了幾下,嗖地飛了起來,透明的冰珠滴下,碎成四瓣花來。一隻腳輕輕地踩在碎冰上,腳尖輕點,就這般立在小小的冰珠之上,亭亭玉立。

雪白的衣裳被河風吹動,白衣女子手裡撐著一把白傘,纖細的手緩緩抬上,抬起白傘,露出一張雪白的臉,美麗的眼睛無情無感,臉龐如冰雕琢而成,她抬起手,白蝶停在她的指尖上,翅膀緩緩收攏起來。

“去吧……”她的聲音也像在寒水裡浸泡過,透著寒氣。

白蝶聽到指令,又撲騰翅膀,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