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室友一起分擔了。有時候做成了大專案也會有大筆進賬,她的小金庫早就已經十分可觀了,日後開公司的資金基本上都已經攢了出來,“我真的有錢,沒有我會直接開口跟你要的懂吧?你姐姐我好歹也是要在紐約最標誌性的那棟大廈裡進出的人物,經濟上是不可能窘迫的拉!”

章澤忍不住微笑起來,也不再朝下講了。章悌的自尊心很強又有星座潔癖,對自己的能力有很深的執念,如果不是章母堅持的話,她連學費都想要自己出。章澤的性格其實也跟她貼近,不管有沒有能力都想要獨立地完成事情,並且言出必踐不願意虧欠任何人,他對章悌有那麼點惺惺相惜的味道。

結束通話電話後,章澤嘆了口氣,起身伸了個懶腰,扭頭看向窗外。天色如同暈不開的一團墨,低沉厚重,不見星輝和月光。已經凌晨了,杜行止卻還沒回家。

他有那麼點失落,在一起生活久了,過著緊密相連的生活,對方就像是嵌在權杖中那顆無法撬動的寶石。契合又互補。平常也許不會多去在意,可是一旦寶石蒙上灰塵或是消失,與寶石相互依存的權杖也一樣會光輝不復,泯然眾人。

他壓下心中的隱憂,在茶几下摸了摸,摸出一包煙來,點燃一根走出陽臺。

這是他和杜行止已經獨立出來居住的位於東頤小區的房子,杜行止以前買的,離學校近也夠安靜。樓很老,外牆有著歷經歲月流逝的古舊味道,樓下茂密的綠化在老社群裡比較少見,他放空視線望著遠方,直到視線裡出現一束車燈的光亮。

杜行止回來了,哪怕隔著很遠章澤也心有靈犀地在腦中浮現出了這一句話。片刻後入目的果然是杜行止那輛新換不久的悍馬車,寬寬大大的車聲莫名給人一種靈巧又笨重的矛盾錯覺。

章澤掐滅了煙,將菸頭丟到垃圾桶裡,自己則去衛生間找到漱口水仰頭含了一大口,咕嚕嚕地開始刷牙。

門鎖轉動的聲音過後是刻意放輕的腳步,杜行止看到了亮燈的衛生間,愣了愣,試探著問:“小澤?”

“嗯?”章澤一邊拿毛巾擦嘴一邊探出頭來,上下掃視了杜行止一眼,衣著整齊頭髮也沒有凌亂的跡象,於是收回視線不緊不慢地說,“回來了啊?”

“你怎麼那麼晚還不睡?”杜行止皺起眉頭,“你明天九點半不是還有課嗎?現在都幾點鐘了?”

“哦,公司開會。”章澤垂下眼回答了一句,猶豫片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開了口,“你怎麼那麼晚回來?”

杜行止將脫下來的鞋子整齊地擺進鞋櫃,順便將玄關處章澤亂踢的鞋子也收拾好,口風照舊:“最近事兒多,比較忙。”

章澤定定地盯著他看,杜行止發覺到他的視線想問他為什麼看自己的時候,章澤縮回衛生間裡去了。

杜行止回到房間裡後立刻將包中的檔案取出來翻閱,結婚本來就是一件麻煩事,更別提這還是跨國結婚。杜行止雖然完全可以全權交給婚慶公司去策劃,可是他私心中想要給章澤最好最完美的婚禮,畢竟人的一生如無意外的話不會有第二次婚禮讓他補償了。賓客的交通食宿、婚禮的現場規劃、教堂的裝扮佈置以及花童牧師等等等等,放在一塊瑣碎繁雜不比處理公司的日常事務要簡單。他翻到最後一張,是拍攝好的一對結婚的對戒,結婚之後杜行止是想要繼續戴著訂婚戒指的,但作為必經的儀式,結婚對戒自然也必不可少。婚禮上互相交換的戒指對杜行止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除了日後隨身佩戴的訂婚戒指,結婚戒指他也不希望隨意馬虎。

歐洲最古老出色的手工珠寶坊,挑選出一粒雙切的蛋面祖母綠,沒有鑽石璀璨耀眼也沒有寶石澄澈清透,玉石軟中帶硬的質地從來給他特殊的感覺。他希望自己跟章澤也能像這對玉石戒面一樣,經由歲月的洗禮不見衰老,而是歷久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