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謊話在肚子裡頭存了好幾天,已經背的滾瓜爛熟,能夠脫口而出的還是全部都是事實。

對著別人,哪怕是對著他二伯,也從沒有這樣的感覺。

代王認了命,嘆口氣,遞給裴金玉一隻手鐲,然後道:“前日我進宮,遇到了慧真道長,她讓我轉告兩個字——‘救命’,這是她給的信物。”

裴金玉一早就猜到了代王要說的是有關慧真道長的事情,本不想管,還不是怕七里和八駿給她爹惹事。

更何況,如今本已是多事之秋。

聽完,已是滿臉的不悅,又問:“宮中發生了何事?”

代王猶豫著該怎麼回答。

裴金玉瞥了他一眼,道:“不許裝傻。”

代王一愣,笑了。

不知為何,就是被揭穿,心裡也格外的舒爽,遂道:“皇后視她如眼中釘。”

“為何?”

“嗯……究其原因,可能因著她是個道姑。”

“這又是為何?”

“莫不是妹妹將靜閒道長忘記了!”

“不傻了,就不許叫妹妹。”

代王:“……”傻子好處多,一激動把這一茬忘了,失策失策。

裴金玉靜默片刻,“你有法子神不知過不覺地送七里和八駿進一趟宮嗎?”

代王也在靜默,抿著嘴就不說話。

裴金玉故意笑笑地道:“準你叫妹妹。”

代王頓時笑了,“好啊!”

卻見裴金玉霎時間變臉,惱怒地瞪著自己,他趕忙又正色道:“一個人好帶,兩個人稍難。”

“兩個,必須是兩個一起去,且還得有你的人在一旁聽著他們到底說了點兒什麼。”

時間點趕的太巧,不得不疑,萬一是給她爹下的套呢,那就先把她兒子送進去看看反應。

代王很鄭重地在想事情該怎麼實施,突地想到了一件事情,一瞬間就變了臉色。

“聽見沒有?”裴金玉看代王半天沒有反應,推了他一把問。

“聽見了。”代王的聲音突然變得沉悶。

裴金玉不以為意:“聽見了,那就讓船靠岸送我上去。”

代王居然從了,連一點兒異議都沒有。

裴金玉使喚代王使喚的沒有一點兒心理負擔,甚至還想,皇宮裡的事情就得代王去辦,千金難買他願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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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王那兒真是為了裴金玉幹什麼都願意,以前糊塗一直依著本心做事。後來不糊塗了,想不清楚為什麼偏好於她,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依照本心本意,只因這麼做就是很高興。

這叫千金難買他高興。

可就是剛剛,裴金玉讓他帶七里和八駿進宮之時,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他並不曾夢到本不該知道的事情。心頭突突狂跳起來,恨不能馬上就去驗證。

是以,他才將裴金玉送上了馬車,就馬不停蹄地去了原衛長公主的府邸。

這裡,按照先帝林青巒的遺願,雖一直空著,卻始終維持著原貌,還有人不定期打理。就連府裡的那座半壁塔也始終維持著原狀,不同的是,曾經在這裡唸經的僧人早已不知去向哪裡。

門口無人把守,代王知道這只是假象。他強忍著立刻衝進去的念頭,在府邸外轉了一圈,又命除夕駕著馬車離開。

好容易等到夜深,堂堂的代王迫不及待地穿起了夜行衣,幹起了“偷雞摸狗”的勾當。

他只帶了元宵一人,徑直往衛長公主府邸而去。

番強入院,小心行走,卻能輕易地躲避開陷阱,就如走在自家的後花園一般順利地進入了半壁塔中,接著就在半臂佛的背後找到了地宮的入口。

代王的臉色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