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上午了,婆子端來飯菜,才發現她身子都硬了不知多久了。

這才到處報信兒去。

太后聽聞她死了,只覺得心裡一鬆。死了就好,這十來天了,就看著她死呢。

“叫人給皇上傳話去吧。先叫人收斂起來,不必用什麼好棺木。她也進不了妃陵。”這樣道德敗壞的女子,能有棺木都是她寬容了。

蔡姑姑應了一聲,只是想著還有個二十阿哥呢,也不知道皇上怎麼辦了。

四爺下朝之後,就聽蘇培盛說,暢春園裡梁氏死了。

四爺倒是沒什麼情緒,早就知道的事了。

“找個好地方葬了吧。不必辦葬禮了。”四爺道。

蘇培盛心說知道就是這樣的。這樣的人,能有個棲身之處就不錯了。

四爺走了幾步道:“將她留下的東西,不違制的送去阿哥所給二十阿哥。傳話給他,他額孃的事,與他無關。叫他好生養病。”

這就是不許二十阿哥過問這件事的意思了。

也不許他見梁氏了。

阿哥所裡,幾個人聽聞梁氏死了,情緒各不一樣。

二十阿哥當然是痛不欲生。這些時候,他已經隱約知道了不少了。額娘是與二阿哥有了什麼不該有的。

所以才會……

他心裡是又羞愧丟人,又傷心難過。

甚至恨和怒。

羞愧是因為自己的額娘做錯事,叫他抬不起頭來。

傷心是自己的額娘落到了這步田地,他做兒子的哪裡會無動於衷?

恨也是自己的額娘竟這般不知廉恥。怒的是自己太弱,護不住額娘。

種種情緒壓著,他這十來天一直都病著。如今聽說額娘沒有了,一下子沒過來就暈過去了。

不過倒是也不至於妨礙性命。

二阿哥弘聽說梁氏死了,哪裡還有什麼惋惜和可憐的。滿心都是慶幸了。

皇阿瑪叫那女人死了,就是保護他。他心裡是明白的。

只是,如今他表示出高興不對,表示出不高興更不對,愣是扭曲了。

只有弘昀,打從知道了訊息,就冷笑不已。

皇阿瑪真是疼啊極了二哥,竟這麼護著。他雖然不敢說什麼了,可心裡是不服的。

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其餘人知道這個訊息,只心裡說一聲活該。

面上該做什麼做什麼,懶得管也懶得避諱。

這麼一個罪人,死了是應該的。

哦,當然,她們說的罪人不是對弘這件事。而是太后給的罪名。

不敬先帝,不敬太后,不敬皇上。

這大不敬的罪過,只落了個降位而已,所以死了也不為過了。

又不是賜死,只是病死了,是她自己沒福氣麼。

至於深層原因,該不知道的還是不知道。好比小嬪妃們,好比先帝爺那些個太貴人答應什麼的。

知道訊息的,也裝作不知道。

好比如今的高位嬪妃們,以及太妃們。

後宮裡要想活得好,首先你的學會裝。

裝傻,裝蠢,裝不知道。

不然怎麼混?

除非的你的寵到皇帝什麼都護著你。不然就要裝下去了。

這件事對於四爺來說,根本不值得記得。

他眼下擔心的是蒙古的戰事,以及棗棗那已經八個月的肚子。

其餘的事,都不算大事了。

六月初七這一日,隆科多去了張家口,駐守在那裡。

要是蒙古戰事失控,他就是保衛京城的一道牆。

威武將軍也已經起程,往甘肅去了。

同時,四爺的八百里加急已經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