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渡過餘生?”

陳絡自問沒有這種勇氣,也自覺面對那種處境根本不會遲疑。

因為他早已經不相信純粹正義這種東西。

“師父也不必太擔心。無仇不成父子,但父子畢竟是父子。雖說我不理解師公的感受,但也算有幾分親身經歷。那時候在看守所不由自主的想過許多,也想起我父親,雖然他討厭,但是不可否認他為家庭付出過很多努力,承受了很多壓力,非常不容易。討厭他是種事實,但不影響該盡的孝道。我想師公有一天也會想通這些,討厭和不認同是一回事,但盡孝是另一回事。我仍舊不喜歡聽我父親I!嗦,但能盡孝心的時候仍然盡。”

王佩琪聽著怔怔半響,忽笑道“徒弟這話有意思。把事情分開想就解決了。”

“我是這麼覺得。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這種念頭本來就不好,因為討厭全盤否決一切。過去我因為討厭父親I!嗦,一刻也不願意呆他身邊。後來想通了,他I!嗦時我仍舊不理會。但他有時候心血來潮看到什麼認為有趣的節目想跟我說說時,我也願意陪著看一會說兩句,他話題扯遠開始I!嗦時再走開。其實這種變化他也知道,雖然也說我們討厭他,但也知道科他存有孝心,知道只是受不了他I嗦。”

“嗯,回頭我就這麼勸勸他。其實真的可以嘛,他受不了爸媽以權謀私的事情,但逢年過節去個電話問候聲,每年抽空回去探望幾次又有什麼不可以?爸媽的希望本也是如此,孩子大了肯定會離開父母身邊,當父母無非希望子女惦記著,沒把自己忘記而已。”

王佩琪說罷就彷彿有些迫不及格,看7眼鐘錶道“徒弟啊,我老公快下班了,師父改天再找你聊天。”

陳依忙起身相送,又忍不住笑道“結婚的人是不一樣。”

王佩琪也不害羞,反而理所當然的道新婚蜜月嘛,當然如膠如漆。”說罷還揚手輕敲陳佩卸纈,便挎著提包下樓去了,頭也不回的揚手道“徒弟別送了!”

新婚的王佩琪似乎很幸福,陳依由衷替師父感到高興。雖說對精衛警察的看法比較複雜,但所謂是否般配這種問題外人其實只有議論權,感受在局中人心裡。也就不致讓陳依覺得糾結。真說誰配得起他師父,或許是前總門主,然而那種結合對王佩琪而言是幸媽吾?幸福的話當年又何必沉溺菸酒。

王佩琪雖然沒有戒菸,但,已經抽的很少,酗酒早沒有了。這些改變不得不說是因為幸福賜予的動力。

這次見面後過了沒幾天,突然有一天精衛警察給陳依打電話,說路過他住處附近,想請他吃燒烤。精衛警察絕對不像個出身不凡的大家之子,油跡斑斑的小飯館他進,路邊攤他吃,奢侈品從沒有,私家車沒有,房子是單位分配的福利房。

那天婚禮之前,陳依從沒有認為精衛警察會有不尋常的出身。

他請陳依在路邊吃過幾次燒烤,他本身有這愛好,看陳依喜歡就覺得志同道合。

林肯當天陪遙遙出去逛街,晚上在外面吃飯。陳依一個人下樓見了精衛警察,兩個人一人一瓶凍啤酒。精衛警察從不用杯子,瓶口擦擦就那麼拿了喝。通常是兩瓶。今天他開了三瓶陳依就知道他有心事。

他們兩個都是能吃的人,羊肉串四十塊的,脆骨六十塊的,生蠔四十個,豆腐蔬菜數量不等的隨機叫。消滅了一半時精衛警察已經喝完三瓶半啤酒,還沒說話。

“師父今晚…加班?”

“幾個女同事出去逛街了。”精衛警察說完又只吃,不說話。

一直把東西全掃蕩完了,他咂咂嘴巴,問陳依道“再來點?

“只管叫。”

片刻就又送來二十個生蠔,四十串脆骨,四份茄子。

精衛警察開了第五瓶啤酒,給陳依開了第二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