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所謂“溢地”——就是重新核查納稅土地——等項,全國年加派共二百八十萬兩。

崇禎皇帝和楊嗣昌就想長痛不如短痛,可是他們沒想到,這加餉卻絲毫沒加到官紳頭上。卻全部加到了地方百姓的身上。再加上地方官府亂收耗募,最終從百姓身上搜刮超過了千萬兩。

更為可怕的是,這項“剿餉”是為完成“十面張網”的大戰役而臨時設立的,所以 “十面張網”一天沒有完成,臨時設立的“剿餉”也就一天延續下去,再加上天災,那流民數量真是節節上升,為農民軍提供了充足的補充兵員。

也許崇禎皇帝和楊嗣昌也明白這一些,可是他們已經顧不上了。為了剿滅農民軍,他們倆已經紅了眼了。

解決了增兵加餉,就要解決另外一個命將用人的問題。特別是總理、總督和四正六隅的十位巡撫,能否有力地節制軍隊,機動地運用戰術,積極主動地以圍剿為己任奮勇殲敵,實在是整個戰役能否成功的關鍵。

對於十位巡撫,由於涉及到全面的人事安排,楊嗣昌不便插手過問,只能繼續使用原來的在職官員。而在其中,以陝西巡撫孫傳庭最為深沉老辣,所部戰鬥力也最強;其次如湖廣巡撫餘應桂、鳳陽巡撫朱大典、山西巡撫吳��熱耍�不估銑篩閃貳�

用人中關鍵的關鍵當然是總理、總督兩名主帥的選擇。洪承疇久任陝西總督多年,經驗和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自然無庸再議。而總理一職在盧象升調任宣大總督以後,就由平庸無能的王家禎接任,而大戰當前,顯然必須調換。

從當時的實際情況考慮,重新調回盧象升肯定是最佳方案,因為他畢竟有多年剿除農民軍的經驗,人才膽略又堪稱朝中第一。但楊嗣昌對於盧象升卻並不感興趣,一半是出於人格氣質方面的不合,可能還摻雜著幾分嫉妒,另一半則是由於黨派的紛爭。

楊嗣昌同他的父親楊鶴都是在天啟時期因為不滿於魏忠賢的專權而被罷免官職的,本來同東林黨人關係並不壞。但在任永平、山海巡撫期間,因為轄區內有人為遷安的原任侍郎郭鞏被收入“逆案”嗚冤叫屈,他也覺得郭鞏確實冤枉,曾為之向朝廷請命。郭鞏並沒有因此被寬赦,他本人卻因此背上了為閹黨翻案的惡名

東林黨人最痛恨企圖翻“逆案”的人,一律目為奸邪,從此把楊嗣昌打入另冊。而楊嗣昌是一個外圓內方的人,寧願為一件小事同東林黨人作對到底,決不屈服。

而盧象升出自江南士紳之家,又深受理學薰陶,卻是東林一派人。他對於楊嗣昌在服喪期任職和建議加派等作法很不以為然,不時有所表露。這樣,兩個在當時最為傑出的軍事人才卻不能合舟共濟。

所以說,黨爭也確實誤國啊!

於是楊嗣昌就選中了兩廣總督熊文燦。而熊文燦的出名是因為在福建巡撫任上曾經招撫了多年橫行海上的著名海盜鄭芝龍,後來又在兩廣平定了大股海盜劉香。所以崇禎皇帝對這個屢建奇功的軍事人才一直很注意,特地派親信太監以到廣西採辦藥材為名,到廣東對他進行實地考察。

關於熊文燦的上任也有一些故事:

熊文燦並不知道那名太監是來考察自己的,但招待仍然十分殷勤,送了大批禮物,又大擺宴席,痛飲十日日。

有一天在酒宴上,那太監故意提起了話題,說起了中原流寇總不能平,無人肯為朝廷盡力云云。

而熊文燦多喝了幾杯,就忘乎所以了,他拍著桌子大言道:“都是諸臣誤國!若是我熊文燦去了,怎麼會讓那些鼠輩猖獗至此呢?”

於是那名太監立即起身說:“我並非去廣西採辦,而是奉皇上之命特意考察熊公的。熊公真是當世之才,非公不足以辦賊。請作好準備,不久以後大概就會有詔旨下來了。”熊文燦這才嚇得酒醒,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