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原本想要衝出鬼沙魚,後來半途又退了下來;現在脫離了大隊伍,在這裡待了一會,又要追上去……都是白忙活一場。

忽然,王石轉頭,心中猛地跳了一下,就如同野狼突然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宋生眉頭輕挑,望著王石,問道:“怎麼了?”

壓下心中的心悸,王石轉回了頭,說道:“走吧,去看看大人物的新格局。”

第一百零九章 人依舊,斜陽已皺

荒涼的大漠,一望無際,這裡沒有任何人煙,恐怕都已經幾百年沒有人的足跡踏過,號稱可以存在三千年的胡楊,在這裡也找不到絲毫的蹤跡。太過荒涼,是一片被上蒼遺忘的地方。

黃沙漫漫,一陣微風就能夠帶起絲帶一樣的沙,飄飄渺渺,遠看或許還有些詩意,近看卻是避之不及,打在臉上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的感受。

一匹潔白的馬,如同一片雪,在黃沙上踩出腳印,算是留下走過的證據。而那些歡快地滾動的黃沙,飛快地將印記撫平。一行腳印慢慢出現,也在慢慢消失,存在的長度不超過一眼的距離。

這樣一匹普通的白馬,並不是在妖獸的行列,能夠走在大漠之中,簡直是一個奇蹟。恐怕隨便來一場大風,就能將其撕裂到什麼不剩下,而它就是這樣出現了,只能證明騎著它的人實力非常強大。

然而,這匹白馬上並沒有人,只是有一個人在前面走著,而這匹白馬就跟在後面。沒有什麼韁繩,這匹白馬老老實實地跟在這個人的身後,就像是一個僕人。

一席白袍,普普通通的棉麻,做工有些粗糙,上面的白漿都是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淺,一看就是尋常百姓裡的東西,根本值不了幾個銅板。

修行者都有著一些不尋常的脾氣,畢竟都是些在刀尖上跳舞的人,每天都在為修行忙碌,更是動輒就是好幾年甚至好幾十年的閉關,更有甚者一閉關就是千年。如此生活的人,要是沒有點毛病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有的人喜歡吃,就比如唐天;有的喜歡世俗裡的女人,就比如心理畸形的枯花公子;也就有的喜歡完完全全世俗裡的生活,李逸仙就算是其中的一個代表。

眼前這位穿著白袍的人,自然就是這樣一個人,看樣子他很喜歡這一身棉麻的白袍。

白袍裁剪的有些寬大,有點像是女子穿的裙子,乍看有些不合體,但是細看之下又覺得很有韻律,很像是一隻大蝴蝶。

一隻白色的大蝴蝶,在沙漠之中飛舞的大蝴蝶。

小黃沙與大蝴蝶,有著別樣的美感。

人跟白馬緩緩地走著,來到了一處戈壁一樣的地方,那個人輕輕地彎下身子,撿起了一塊陶片,回憶似地說道:“小白,好像是有三千年了。”

白馬哼哧了一聲,好似是在回應。

摸了摸綢緞一樣的白馬皮毛,這個人抬起了頭,望著夕陽,沒有眯眼睛,說道:“這輪太陽,都好像舊了一些。”

舊了一些,就如同老家的祖屋一樣,多年未曾經人,此刻一名遊子歸來,看到了厚厚的塵土跟淺淺的裂痕,難免會輕淡地說一句:舊了一些。

“人依舊,斜陽已皺。”

這個人說了這樣一句酸溜溜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笑自己竟然變得像個窮酸的書生,看來幾天的生活,當真是沾染上了一些不一樣的氣息。

略微有些暖的陽光灑在了臉上,讓人能夠得以看清這一張臉。

光與影的結合剛剛好,讓人看得很真切。

傾國傾城?禍國殃民?都不對,這是個男人,並不是一個女人。但是所有的女人在他面前,恐怕都要低下頭了。這樣一個精緻的男人,恐怕只有瘦下來的唐天能夠與之相比,但要是真的吹毛求疵起來,唐天還是不如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