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遠了。”

“不願意回去嗎?”

略微一回憶,王石緩緩說道:“我八歲那年殺人,將殺死父母的土匪全部殺死,後來去了一座山,砍了六年柴,又去了一座山,混了一年日子,現在在這裡。”

“顛沛流離的人,本應該更加懷念。”

王石的表情有些木然,說道:“倒是時常想起,卻已經開始模糊了。”

記憶這種事情,有時候你越想忘記,卻記得越深刻:而有時候,就算你想銘記,也總會逐漸淡去,無法挽留。

“有些事情總是留不住的。”

王石向前望了一眼,說道:“重要的,永遠是眼前跟將來。”

呂相子的嘴角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樣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笑起來,當真是一副絕美的畫卷,尤其是那一雙眉眼,柔情萬種,怕是任何女子見到了都要嫉妒。

幸而王石之前見識過可以與呂相子媲美地唐天,要不然第一次見到的話,也會呆若木雞。

“沒想到你還挺絕情的。”呂相子說道。

王石的目光變得深邃了一些,好似能夠從這些黃沙之中窺探到什麼大道一樣,說道:“心中的地方就這麼大,裝不下太多的東西。需要有所選擇,才能走的更好一些。逝者已逝,生者需生。我想要吃飯,我想要跟朋友一塊吃飯喝酒,我想要見識很多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我就要好好活著。”

“怎麼樣才算好?”

“寧一能夠吃飽,寧一會笑,我的朋友,我曾經熟識的人,都能夠吃飽,都能夠笑。他們或許有著不同的人生,或許會遇上各種坎坷,但是依舊堅定地走在他們的路上。我們時而相逢,相視一笑,這就算好。”

“僅僅侷限於一部分人?”

王石微微笑了笑,說道:“拯救天下蒼生的大英雄?這是個英雄沒落的世界,我未曾見到過英雄,甚至不曾見到一個俠客,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英雄。若是我能夠揹負起所有的罪惡,或者是罪惡選擇了我,我會背起來。”

好似能夠看到將來的場景,或者是勾起了回憶,呂相子的臉上頗有感觸,說道:“你總歸算是半個俠客了。”

“我——只是一個有著職業操守的小土匪。”

雖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呂相子還是笑了起來。若是今後的呂相子能夠見證一切,那麼他一定會對今天的對話印象深刻。

一語成讖不多見,卻也總會有的。

回想著曾經見識過的城池,幻想出這片土地曾經的樣子,王石問道:“你找我,是要我幫你什麼忙嗎?”

“我很慶幸,你沒有跑。”

王石笑了起來,說道:“我確實應該跑,你都不能解決的問題,我又怎麼可能解決?這絕對是一筆搭上性命的買賣!”

雖然不清楚呂相子的底細,但是王石清楚地知道,在這片大漠之中,呂相子就是絕對的主宰,他都無法解決的事情,那麼必定是極度危險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不跑?”

“這邊風景獨好,我為什麼要跑?更何況,我的大師兄臨走前給我卜了一卦告訴我,這一趟大吉大利。”

呂相子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能夠做你的大師兄,那他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王石十分認真地說道。能夠讓王石低頭誇獎的人,可著實不算多。

“說的直白一些,就算你想跑,怕是也跑不了了。”

王石開始收起所有的感觸與思緒,知道接下來將是真正的事情了。

“你吸收了多少滴這個了?”呂相子隨手一招,一顆晶瑩的水滴出現在他的指尖上,跟王石從壁畫上得到的水滴完全一樣。

“三滴,手裡還有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