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沒有了戲子的聲音,只剩下馬車行進的轆轆聲。

得不到回應,也算是一種回應。王石嘴角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繼續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思考什麼問題去了,現在的他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思考。

戲子淡淡地說道:“我喜歡猜別人的心思,因為猜中了總能帶給我一絲快樂。越難猜的心思便越有意思。然而被猜中心思的人,卻絕對不會獲得快樂。不過我跟其他人不同,要是你能夠猜出我的心思,我會——殺了你。”

王石終於笑了,真正地笑了。戲子會這樣威脅,只能說明他還是有著在意的東西,甚至是恐懼的東西。

戲子也是人,他也有軟肋,也有致命的短處。而這些東西,都在這無名之地中。看來戲子選中這裡,是經過無數次的思量了,不單單是為了兩三個目的而已。

那匹名為“蘆花”的白馬,拉動著黑車,走進了城池。不得不說戲子找了一匹很好的馬,要不然這一路會花費不少的力氣。

這座城,很舊,很破。

從城牆上,能夠看到幾千年的歲月。最底層的土,上面的磚石,再往上的青石,還有著堅固的鋼鐵澆築塊……各式各樣的符文銘刻在上面,層層疊疊,繁密無比,就像是叫花子的衣服,綴滿了補丁。

一座屹立了幾千年的城池,大抵是見證了無名之地的大半歷史。

跟人世間其他的城池沒有任何的兩樣,這裡人聲鼎沸,地上跟天上都有著無數的人。城內的建築給城牆一樣,各式各樣,擁擠不堪。

八層的高樓,卻倒了十根柱子,恰好對面也有這樣一棟樓,兩樓便倒在了一起,好似是新郎新娘的對拜,樣子頗為滑稽,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一棟聳立的高樓,一半是木質構造,一半是磚石,就好像是女人一半臉化了濃妝一半化了淡妝;高聳的一處土包,開了一扇小門,完全像是個土地廟,人們都需要貓著腰進去,卻有著無數的人進去了,裡面的空間還頗大……

沒有任何的格式,沒有任何的規矩,所有的建築都擠到了一起,亂成乞丐的天下,卻有著無數的人住在其中。

馬車剛剛進城,就有著一位看起來頗為儒雅的老者在迎接,高聲頌道:“遠客到來,無名之地歡迎。生來,死去。”

白馬停了下來,戲子走了下去,王石也走了出來。

老者微笑著行了一禮,說道:“老朽名千,兩位若是不嫌吃虧,可以叫我一聲千叔。當然直呼我的名諱也可以,只是城裡叫千的人還是頗多,怕是會亂了。千叔倒是隻有我一個。”

戲子笑著說道:“千叔,還是勞煩您給我介紹介紹這裡了。”他對這裡還是熟悉的,要千叔介紹是說給王石聽的。

老者笑道:“這倒是可以,不過還是要看你選哪一條路了。”

戲子指了指左手邊的那條路,說道:“這條。”

王石順著戲子的指向看去,看到了一條冷清的小巷。

整個城池都沉浸在一種混亂之中,就好像一灘泥水中有著無數的魚在攪動,唯有遠處有著一泓清水,自然是奇怪的。

王石對於殺氣的感知,可以說已經站到了世間上的頂尖位置。就算不動用靈識,他都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對手的位置。然而此時他只能感受到那條小巷中隱藏的殺意,無法準確地探測到隱藏的人。

那條看起來冷清的小巷,必定隱藏著非同尋常的危機。

老者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看來這位少爺已經清楚第一號城的規矩了,那麼老朽就不多囉嗦了,兩位請!”

戲子看了王石一眼,說道:“無名之地僅有的三條規矩之一:來到第一號城,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條是去那裡,成為無名之人;一條是走過遠客巷,便可以成為無名榜中的千名。兩者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