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小僧又換上了一杯。苦禪跟王石相互吹捧了一番武學上的事情,深入交流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便各懷鬼胎地分開了。

被摧毀的院落轉眼就已經被修復,怒火無處發洩的眾弟子下山去逮住了幾個逃的慢的兇徒,八成是會活活打死他們了。

王石帶著油花跟花枝猛人走出了重重院落,沿途上還是遭受了各種怒目。不過這些小僧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畢竟苦禪淨賢已經下了命令,他們也無法違背。

站在山門前,向著山下望去,已然是無數孤零零的桃樹枝。

桃樹間有著無數的小僧人,提著木桶,用刷子蘸了其中的藥水,在桃樹上仔細地作著畫。

“真是奇怪,這桃花怎麼在片刻間全部落盡了?”

“我們這山寺的桃花何時斷過?瞧這樣子,要是我們不出這苦力,這桃花怕是要斷上一旬了。”

“我們這些小沙彌也只能幹這樣的苦活累活了,真不是何時能混上個入室弟子噹噹,也好威風威風。”

王石看了一眼那被桃花覆蓋滿了的地面跟溪水,笑著說道:“我們走,去看看禪宗的諸多寺,是否也像這普陀寺一樣有這麼多的桃花可斬。”

白馬黑車,碾過了無數桃花,向著北方駛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載一車月光

在數千小沙彌的努力下,每棵桃樹的枝椏都被塗上了藥水,傍晚時分,便有花苞鼓了出來,月上中梢的時候,就會有大片的桃花盛開了。

幸而因為今天的慌亂,沒人會在這個時間來拜訪普陀寺,更沒人有閒心來爛柯山賞桃花,這一山桃花都落盡的事情也就瞞得過去。

小沙彌跟眾弟子都清楚一山的桃花突然落了,卻都不知是為何落的。苦禪淨賢嚴令今天的事情不得吐露半個字,眾人也都禁了聲,畢竟一群歹人從他們這麼逃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不過,這桃花都落了一事,還是瞞不過一些有心人,他們可都時時關注著普陀寺。

月上中梢,無數的桃花盛開,釋放出了暗香,將一切事情都拉回了平常。

苦禪靜坐在蒲團上,間或敲一下木魚,思量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那個叫王石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目的呢?難道僅僅是要尋六祖打聽訊息?既問了我十八寺的情況,卻又為何要離開呢?說是要一覽禪宗的勝地,這樣的鬼話傻子才信。這人難不成要遊歷十八寺?”

篤,篤,篤。

苦禪想不明白,只得百無聊賴地敲著手中的木魚,消磨著時間。

偌大的寺院,也只有這木魚聲,倒是顯得格外幽靜。

“這年輕人實力如此強橫,哪怕是六祖都未必可以與之媲美。看起根骨,年齡不似偽造,中域何時出了這樣年輕的人傑?難道是九家或者是武宗的人?”

“不像!此人刀法詭異,從未見過。不過料想九家跟武宗近百年來出的英才,也戰力上也未必強過這年輕人,當真是後生可畏!”

正在苦禪思索之際,一雙比初放桃花還要柔嫩的小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替他輕輕揉捏起來。

“小師太,今晚你要聽什麼經?”苦禪不再去思索,笑盈盈地說道。

“老方丈,您只念經嗎?”

“當然只念經,我對小師太還有二心不成?”

於是,木魚聲消失了,只剩下了唸經聲,在八重院落裡,在滿山的桃花中迴響。

——

白馬黑車沒有停,一路向北行駛。

向北便愈發寒冷,諸多地方都是積了厚厚的雪。

到達寒寧山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幸而月白如銀,樹影輕描,景物都能看的清楚。這裡的月光,比其他地方的都要白上一些。

馬車停在了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