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很想死,我恨不得現在就咬舌自盡,但我不敢,誰也不敢。”

“為什麼?”死都不讓死?

沉默片刻,男子緩聲道:“各院都有相同的家規,每隔半月,測量體重,如果體重低於一百斤,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餵狗,活人餵狗!我們不活動不說話,也是希望能夠儘量保持住體重。

而如果有人被發現自殺傾向,或者有那種意圖,同樣下場,餵狗!

自殺?我們沒有刀,只能靠咬舌頭自盡,可這大院四周都有監控攝像頭,一旦被他們拍到,立刻進行營救,救活了之後……呵呵,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嗎?他們一定會讓你好好體會的。”男人也輕輕靠在石牆上,仰望著淒涼夜空,渾濁淚水無聲滴落,一句幽幽聲音沙啞發出。“我……想家……”'(m)無彈窗閱讀'

第21章,邪心跳蚤

'第二卷,天門八部眾'——

夜,寂靜無聲,所有死囚都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的蹲在牆角,為了生存,為了活命,他們連身子都不敢過多活動。為的只是儲存那可憐的體力,為了不遭受那恐怖殘忍的死法。

靜靜的坐在牆角,即便是早有準備的狄成也為他們感到悲涼,僅是從嘴中說出來就已經聽的心顫,真正身處其中的他們,又是何種的感受,那是種煎熬,一種靈魂勝於**的煎熬。當親眼目睹血腥廝殺和活人餵狗時的情景,又是何種的震顫。

對於這些人來說,死亡或許是種解脫,但誰又有那個勇氣去接受死亡的洗禮,惡狗撕咬,活活吃掉……

赤鄉監獄,重刑犯流放地,人間閻羅殿,地如其名。

來到監獄的第一個夜晚就在這種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的寂靜中度過,狄成沒有作何行動,楊靖和大憨也沒有什麼舉動,其餘三名天網成員也選擇了沉寂。

與這種始終如一的死寂所不同的唯有兩個,其一為狄成等人的心境,其二則是赤鄉監獄監獄長朱洪超。

此時的朱洪超手中有兩封信,兩封看起來沒有其他異樣的信箋,可偏偏是它們,卻讓這位在整個陸軍軍方體系中擁有特殊身份的准將緊皺眉頭,難以抉擇。

其中一封是來自京城趙家,這封信雖不是那位老將軍的親筆信,但卻蓋有他的印章,對於自己來說,分量委實不輕。信中的要求很簡單,“要狄成生不如死!!”但最後兩個著重新增的感嘆號讓心思敏銳的朱洪超認識到寫信人內心的憤懣。

如果是在平常,朱洪超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答應這個並不算要求的要求,他會高質量的貫徹“生不如死”這個詞語。但幾乎同時刻送到的第二封信,卻讓他心頭一抖。

金家!

而且是金氏家族當代家主金學良的親筆信,他認識這個字型!

要求也很簡單,只有三個字:“保狄成!”同樣是感嘆號著重標註。

一個是自己的老上司、如今軍方要員;一個則是金學良,一個自己同樣不敢招惹的厲害角色。

狄成狄成朱洪超在站在辦公室窗前,靜靜望著陰沉的夜空,眉頭時皺時伸,卻依舊無法做出決定。

第二天早晨,刺目的陽光把狄成從沉睡中喚醒,用力揉搓下酸澀的眼睛,抬頭看看高高太陽,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臨近中午。

狄成心中納悶,今天怎麼睡得這麼沉?身處這種壓抑的環境中換個人恐怕都會失眠,時刻警惕,可自己這是……

不過狄成的注意力很快都被眼前情景給吸引住,昨天還蜷縮垂頭的死囚們竟然都已經抬起了滿是汙垢的腦袋,泛紅的目光不斷在鐵柵欄和土坯房間來回轉動,間或看向自己身邊的同伴,眼中帶著渴望,更帶著警惕。

大院依舊寂靜,依舊壓抑,但空氣中卻彷彿有類似鮮血的腥氣在流轉,囚犯們彷彿靈魂迴歸